106非你不可

月考前的教室，空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，弥漫着纸张、墨水与一种紧绷的焦虑感。

沙沙的写字声、偶尔翻动试卷的哗啦声、以及压抑的咳嗽声交织在一起。

程椰对着最后一道令人头疼的物理选择题，眉头拧成了小结。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拉着，留下一团杂乱的墨迹。

她叹了口气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，忽然朝旁边伸出了一只手，掌心向上，摊开到杨博文面前。

杨博文正专注地检查自己的卷子，余光瞥见这只手，愣了一下，略带疑惑地看向她。

程椰“考试前借我支笔。”

程椰压低声音，眼神里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恳求，

程椰“随便哪支都行。”

杨博文虽然不解，但还是从笔袋里拿出一支他最常用的黑色中性笔，放在她摊开的掌心上。笔身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。

杨博文“为什么？”

他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。

程椰接过笔，握在手里，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，声音压得很低：

程椰“因为用成绩好的人的笔，”

程椰“说不定……”

程椰“压轴选择题还能沾点运气，蒙对一个呢？”

杨博文闻言，先是怔住，随即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，差点没忍住笑出声。再抬起头时，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笑意，低声回了句：

杨博文“……迷信。”

杨博文“那是不是并非非我不可，”

杨博文“用别人的笔也行？”

杨博文有意发问逗她，程椰慌忙解释，

程椰“哪有嘛，”

程椰“非你不可。”

“在底下讲什么呢！”

老师的声音从讲台前传来，两人相视一笑，乖乖的低下头去继续复习。

-

两天后，月考结束的铃声响起。

程椰随着人流走出考场，脸上却没什么轻松的表情，反而有些茫然。她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，动作有些迟缓。

杨博文走到她座位旁，看着她有些失神的样子，问道：

杨博文“怎么了？”

程椰抬起头，眼神有些黯淡，声音也失去了平日的活力：

程椰“感觉……考砸了。”

她吸了吸鼻子，

程椰“物理最后一题都没把握，化学有个方程式好像也配平错了……”

程椰“最离谱的是英语，好几词汇看着眼熟，意思就在嘴边，可就是没想起来……”

她越说声音越低，像一只被雨打蔫了的小蘑菇。

杨博文沉默地听着，然后开口，声音是一贯的平稳：

杨博文“别多想，等成绩出来再说。”

杨博文“一次考试而已。”

杨博文“我相信我们程椰很厉害的。”

他还抓住了程椰的手，十指相扣。

话虽如此，周五成绩单发下来时，果然如程椰所预感的那样。

她的优势科目英语平平无奇，甚至比平时低了几分，理科更是毫无起色，总分在重点班里排到了倒数第十。

看着成绩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，程椰一整个下午都蔫蔫的，话也少了很多。

周六傍晚，夕阳给天空染上大片温柔的橘粉。杨博文发来消息，约她出去走走。程椰没什么兴致，但还是答应了。

两人在小区门口碰面。

杨博文什么都没问，只是和她并肩，慢慢走向附近那个熟悉的街心公园。黄昏的风带着夏日独有的、微暖的气息，轻轻拂过程椰的脸颊，将她耳畔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吹得不断拂过嘴角。

她有些烦躁地抬手想把那几缕头发别到耳后，却总是失败。

就在这时，旁边伸过来一只手。杨博文的动作很轻，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廓皮肤，带来一阵微妙的痒意。

他小心地将那几缕调皮的发丝撩起，轻轻地替她别到了耳后。

他的指尖有些凉，触碰短暂得像蝴蝶停留。

程椰整个人僵了一下，脸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，原本因为成绩而低落的心情，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搅乱了一池春水，泛起陌生的涟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