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7蛋糕

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，没敢抬头看他，只含糊地说了声：

程椰“……谢谢。”

杨博文收回手，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，只是耳根似乎也染上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淡粉。

杨博文“风大。”

他收回眼神，解释般地说了一句。

两人继续沿着公园蜿蜒的小路慢慢走着。

杨博文没有说什么“下次努力就好”的空话，也没有试图讲大道理。

他只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，步伐放得很慢，配合着她的节奏。

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交织在一起。

周围是散步的老人、嬉笑跑过的孩子，还有归巢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。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喧闹，反而奇异地缓和了程椰心里的沉闷。

她深吸了一口傍晚微凉的空气，又缓缓吐出，好像要把胸腔里的郁闷都吐出去似的。

走出公园，街边的店铺都亮起了暖黄的灯光。路过一家精致的甜品店，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诱人的小蛋糕。

杨博文停下脚步。

杨博文“吃点甜的？”

杨博文“开心一点。”

他侧头问程椰。

程椰看着橱窗里那个点缀着新鲜草莓和薄荷叶的奶油蛋糕，心情似乎真的明亮了一点点。她点了点头。

程椰“好呀。”

杨博文推开门，让她先进去。店里弥漫着甜腻的奶油和咖啡的香气。

他让程椰自己选。程椰指着那个草莓蛋糕：

程椰“就这个吧。”

杨博文拿出手机付了钱。店员将蛋糕打包好递过来时，程椰却摇了摇头，轻声说：

程椰“我们在这吃吧。”

她指了指店里靠窗的那个空着的小圆桌。

两人在窗边坐下。程椰打开蛋糕盒子，拿起附送的小勺子，却没有自己先吃。

她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挖下最顶端那颗沾着糖浆的红艳艳的草莓，和一小块柔软的奶油蛋糕胚，很自然地将这第一勺递到了杨博文面前。

程椰“喏，”

她看着他，眼睛在店里温暖的灯光下显得亮晶晶的，

程椰“功臣先吃。”

程椰“谢谢你……”

程椰“陪我散步，还有蛋糕。”

杨博文看着递到嘴边的蛋糕，又看看程椰带着些许期待和不好意思的眼神，愣了一下。

他微微倾身，张口接住了那勺蛋糕。草莓的酸甜和奶油的香醇瞬间在口中化开，甜得有些发腻，却又奇异地恰到好处。

程椰“怎么样？”

程椰问，手里还举着勺子。

杨博文“很甜。”

杨博文咽下蛋糕，评价道，目光落在她脸上。

程椰这才收回勺子，自己也挖了一勺送进嘴里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，仿佛所有考试失利的烦恼都被这口甜味暂时封印了起来。

窗外的夜色渐渐浓郁，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。

要是时间都能封存在此刻就好了。程椰有一刹那这么想。

-

五一假期的第一天，空气里已经有了初夏的暖意。

程椰背着灰色的猫包，和杨博文并排坐在晃动的公交车后排。猫包里，棉花糖不安分地动着，发出细微的喵呜声。

程椰“乖啦乖啦，马上就到啦，”

程椰“就打一针，很快的。”

程椰隔着透气网轻声安慰着。

杨博文安静地坐在旁边，目光落在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上。

给棉花糖打疫苗的过程很顺利。

从诊所出来，程椰把猫包背在胸前，小家伙大概是吓到了，蔫蔫地趴在包里不动了。两人朝着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