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她抬头,看见他时愣了一下,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:
路染“好久不见。”
陈奕恒“好久不见。”
他局促地站着,手指不自觉地蜷缩。
她看了眼他的单号,做好后推到了他面前:
路染“A034。”
他接过杯子,指尖相触的瞬间,她很快缩回手,转身去擦拭柜台。
陈奕恒“路染,”
他鼓起勇气,
陈奕恒“当年的事……对不起。”
陈奕恒“我……”
路染“都过去了。”
她轻声打断,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,
路染“真的,我早就不在意了。”
她说得那样坦然,眼神清澈见底。她是真的放下了。那些他带来的伤害,已经被时间和她自己的坚韧消化殆尽。她的世界不再需要他的道歉来完整。
这份释然,反而让他心中那份迟来的愧疚显得更加苍白。他最终什么也没再说,接过奶茶,只留下一句“祝你生意兴隆”,便推门离开。
奶茶很甜,甜得发腻,却在他喉间泛起一阵苦涩。
他心中对路染的亏欠太多。他耽误了她的一年青春,用最糟糕的方式践踏了她的真心。而这些亏欠,再也没有机会弥补。
-
时光如水般流淌。
陈奕恒在美院潜心作画。他的画室里堆满了画具,空气里飘着松节油的味道。他画晨曦中的老街,画暮色里的江面,画记忆里那个阳光的女孩,也画那个安静离开的背影。
早期的画总带着一股郁结之气,色彩沉郁,笔触挣扎。导师说他的画“太满”,满得要溢出来。
后来他渐渐学会了留白,学会了用更克制的笔触表达更深沉的情感。
他的个人画展取名“溯光”。请柬发出去了,他没有特意告诉程椰,但想她应该会知道。
布展那天,他在展厅里忙到很晚。手机震动,是共同的朋友发来的消息——程椰明天的婚礼。附了一张照片,她穿着婚纱,笑靥如花。
他放下手机,继续调整画作的位置。最后在一幅色调灰暗的画前停下。画的是老街的雨景,青石板路湿漉漉的,一个模糊的背影撑着伞远去。
他调了一点极淡的黄色,在画布的角落轻轻点了一笔。像是雨后天边出现的一线微光,又像是记忆深处始终不曾熄灭的温暖。
开幕那天来了很多人。评论家说他的画“从执念走向开阔”,“完成了一次痛苦的蜕变”。他在人群中周旋,得体地应对着各色赞美。
偶尔,在家庭的聚会上,他会遇见程椰。她挽着杨博文的手臂,笑容温婉幸福。他们还会打招呼,会寒暄,只是会心照不宣地避开儿时共同的趣事。
陈奕恒“最近怎么样?”
程椰“挺好的,你呢?”
陈奕恒“我也很好。”
对话得体,笑容恰当,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只是他们再也不会凑在一起窃窃私语,再也不会分享只有彼此才懂的秘密。
那段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时光,被定格在了过去的相册里,蒙上了温柔的灰尘。
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,在家庭的纽带下,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、含蓄的表面功夫。
陈奕恒继续画着他的画。
画笔下不再执着于某个具体的身影,而是开始捕捉光的痕迹,时间的形状。
那些关于青春的记忆,关于亏欠与遗憾,都被他调和进颜料里,一笔一笔铺在画布上。
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。
程椰找到了她的彼岸,路染开辟了她的天地,而他在色彩与线条之间,也终于找到了与过去和解的方式。
有时,他在画室作画。阳光斜斜地照进来,灰尘在光柱里缓缓飘浮。他会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下午,他和程椰蹲在院子里看蚂蚁。
她说:
程椰“陈奕恒,”
程椰“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吗?”
他说:
陈奕恒“当然,永远都是。”
那时他们都不懂得,永远太远,远到看不清未来的模样。
他放下画笔,看着画布上渐渐成型的光影。窗外,樟树又到了开花的季节,细细的花瓣随风飘落,像一场无声的雨。
我的一生中有太多遗憾和如果,但我们没有如果了。

其实陈奕恒这个角色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描绘他。他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争议,这我不去纠结,但是从一开始我也没打算把他塑造成一个很完美的人。
校园偶像剧青梅竹马大家都喜欢看啊,完美的、贴心的等等美好的形容词都可以。
但是如果要把他塑造的像一个真的角色,我更希望他不光全是完美的,而是有自己的私心,有自己的恶念,犯了错后期跟随成长也会感到懊悔。
要真实,那就应该清楚,人性本就是矛盾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