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慕程六岁那年，一个寻常的周末晚上，爸爸妈妈把他叫到沙发上，一左一右地坐在他两边，表情带着一种他不太理解的郑重又神秘的笑意。
程椰“慕慕，”
程椰温柔地揽着他的小肩膀，声音比平时还要软，
程椰 “爸爸妈妈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杨慕程正摆弄着他的奥特曼模型，闻言抬起头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妈妈，又看看旁边虽然嘴角带笑但坐姿略显紧绷的爸爸。
程椰 “你想要一个弟弟，”
程椰 “还是一个妹妹呀？”
程椰笑着问，眼神里充满了期待。
杨慕程的小脑袋歪了歪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，脆生生地回答：
“不要！我只要爸爸妈妈！”
小家伙的领地意识非常强，他满意于现在三分天下的局面，可不想再来一个瓜分爸爸妈妈注意力，尤其是瓜分妈妈温柔的小家伙。
杨博文和程椰对视一眼，果然如此。程椰轻轻捏了捏儿子的小手，语气带着点哄劝，又有点像是通知：
程椰 “慕慕，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，”
程椰 “都会是你的玩伴哦，”
程椰“你们可以一起玩玩具，一起长大……”
杨慕程：……一般父母问你要不要，那就是有了。
他撇了撇嘴，没再大声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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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，几个月后，杨慕程看着妈妈越来越圆润的腰身，心里那点小别扭越来越明显。
爸爸杨博文对妈妈更加小心翼翼了，以前晚上还能缠着妈妈讲好久的故事，现在一到九点半，爸爸就会准时出现，以妈妈需要休息为由，把他“请”回自己的房间。
他听到爸爸妈妈在房间里小声讨论着“女儿”、“小裙子”之类的话，爸爸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期待。
杨慕程抱着自己的枕头，心里酸溜溜的：
果然是想要妹妹！爸爸就是更喜欢女孩子！
( ‘-_ก̀ )
一年后，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，妈妈从医院回来了，怀里多了一个裹在粉色襁褓里、小小的、只会睡觉和吃奶的小不点。
杨博文脸上的笑容是杨慕程从未见过的灿烂。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粉团子，像是捧着全世界最易碎的珍宝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：
杨博文“慕慕，来，看看你的妹妹，”
杨博文“她叫杨晓汐，小名汐汐。”
杨博文 “你是哥哥了。”
杨慕程被爸爸拉到那个小婴儿面前，他皱着鼻子，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这个新成员。妹妹的脸小小的，皱皱的，像个小老头，一点也不好看。他伸出手指，想戳戳她的脸，还没碰到，就被爸爸紧张地拦住了：
杨博文“慕慕，轻一点，”
杨博文“妹妹还很小，很娇嫩。”
看吧！果然不一样！
杨慕程心里的小警报立刻拉响了。以前他小时候（虽然他根本不记得），爸爸肯定没这么紧张过！
家里的一切仿佛都围绕着这个新来的小公主运转了。
空气里弥漫着奶粉和婴儿爽身粉的味道，以前属于他的儿童房里，现在堆满了粉色的小衣服、小玩具。
爸爸妈妈的注意力几乎都被妹妹吸走了，他们围着妹妹转，讨论她今天喝了多少奶，睡了多久，笑了几次。
杨慕程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。
他开始变着法儿地吸引注意。吃饭时，他把不喜欢吃的青菜偷偷扔到桌子底下；画画时，他故意把颜料弄得到处都是；晚上，他哭闹着不肯自己睡，非要挤到爸爸妈妈中间……
而这些以往或许会换来妈妈耐心哄劝、爸爸严肃教育的行为，现在往往只得到爸爸妈妈疲惫而匆忙的安抚：
“慕慕乖，自己玩一会儿，妹妹哭了。”
“慕慕，你是哥哥，要懂事。”
哥哥这个词，像是一个紧箍咒，让他觉得又委屈又烦躁。他一点都不想当这个哥哥。
真正的爆发在一个傍晚。程椰在厨房准备晚餐，杨博文在婴儿床边逗弄刚刚醒来的汐汐。小汐汐被爸爸逗得发出了“咯咯”的清脆笑声，那笑声像银铃一样动听。杨博文高兴极了，俯身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。
这一幕恰好被从幼儿园回家的杨慕程看到。积攒了许久的委屈和嫉妒瞬间达到了顶点。他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，用力推开爸爸，带着哭腔大喊：
“讨厌！我讨厌妹妹！也讨厌爸爸！你们都只喜欢她！”
喊完，他就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，把门摔得震天响。
杨博文和程椰都愣住了。他们看着儿子伤心跑开的背影，又看看婴儿床上被惊吓到、撇撇嘴也要哭的小女儿，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。
他们意识到，他们光顾着迎接新生命的喜悦，却忽略了另一个孩子内心的震荡。
那天晚上，杨博文没有先去哄小女儿，而是端着一盘程椰刚切好的、杨慕程最爱吃的芒果，走进了儿子的房间。
杨慕程正把自己蒙在被子里，小声地抽泣着。杨博文坐在床边，没有立刻掀开被子，只是轻轻拍了拍那个小鼓包。
杨博文“慕慕，”
他的声音很低，带着歉意，
杨博文“爸爸妈妈都做错了。”
被子里的抽泣声停了一下。
杨博文继续说：
杨博文“爸爸和妈妈爱你，和爱妹妹是一样的。”
杨博文“只是妹妹太小了，什么都不会做，需要更多的照顾。”
杨博文 “就像你小时候一样，爸爸妈妈也是这样整天抱着你、陪着你的。”
他从手机里翻出很多杨慕程婴儿时期的照片和视频，一张张、一段段地放给他看。
杨博文 “你看，这是你刚出生的时候，爸爸也是这样抱着你，都不敢用力。”
杨博文 “这是你第一次笑，妈妈特别高兴。这是你第一次叫爸爸……”
杨慕程慢慢从被子里探出脑袋，眼睛红红的，看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、被爸爸妈妈紧紧围绕着的自己，心里的坚冰开始一点点融化。
杨博文 “你是妹妹的哥哥，”
杨博文看着他，认真地说，
杨博文“是除了爸爸妈妈以外，和她最亲的人。”
杨博文“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，妹妹最喜欢的人，可能不是爸爸，也不是妈妈……”
“是我？”
杨慕程忍不住好奇地抢答。
杨博文“没错，是你这个哥哥哦。”
杨博文摸摸他的头，
杨博文“她会跟着你学走路，学说话，你玩的玩具，她会觉得是最棒的。”
杨博文“以后有人欺负她，你这个哥哥可是要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的。”
杨博文“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任务，爸爸把它交给你了，你能做到吗？”
杨慕程的小胸脯不自觉地挺了起来，一种叫做责任感的东西，第一次在他心里悄悄萌芽。他想了想，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从那天，杨慕程开始尝试着用新的眼光看待这个妹妹。
他会趴在婴儿床边，看妹妹挥舞着小手小脚，偶尔妹妹会抓住他的手指，那软乎乎的触感，让他觉得很新奇。妈妈给妹妹喂奶时，他会主动帮忙拿小毯子。爸爸给妹妹换尿布时，他会在旁边递湿纸巾。
有一次，妹妹不知为何哭闹不止，爸爸妈妈怎么哄都没用。杨慕程拿着自己的一个会发光、会唱歌的玩具，在妹妹面前晃了晃，按响了音乐。
奇迹般地，妹妹的哭声渐渐小了，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，好奇地盯着那个发光的玩具看。
那一刻，杨慕程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成就感。
看！只有他能哄好妹妹！
˶ｰ`֊´ｰ
妹妹汐汐一天天长大，褪去了初生时的皱巴，变得白嫩可爱，尤其是一双大眼睛，像极了程椰。
她似乎真的格外喜欢哥哥，只要看到杨慕程，就会咧开没牙的小嘴笑，嘴里“啊啊”地叫着，伸出小胳膊要他抱。
杨慕程彻底沦陷了。他开始主动把自己的玩具分享给妹妹，会笨拙地学着爸爸妈妈的样子给妹妹喂水，会在外面玩的时候，骄傲地跟小伙伴介绍：
“这是我妹妹，可爱吧！”
家里依旧会有些小纷争，比如妹妹会爬会走后，总是去破坏哥哥搭好的乐高城堡，或者在他写作业时过来抢笔。杨慕程有时还是会气得跳脚，大声抗议：
“妈妈！你看妹妹！”
但他再也没有说过讨厌妹妹这样的话。
杨博文看着儿子从排斥到接纳，心里充满了欣慰。
他依然是格外喜欢女儿，但对儿子的爱和关注也从未减少，他会特意抽出时间，单独带杨慕程去科技馆、去看电影。
夕阳西下，杨博文抱着咿咿呀呀的小女儿，程椰揽着已经有点小男子汉模样的儿子，在小区里散步。
看着兄妹俩一个在爸爸怀里手舞足蹈，一个在身边叽叽喳喳说着幼儿园的趣事，他们相视一笑。
爱会让一切找到平衡，构成一个稳固的小房子。
那就是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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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为什么一写小孩子就想用颜文字哈哈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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