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杨博文，则只是含笑看着她通红的耳尖，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，心头那点戏谑渐渐化成了更柔软的东西。
他放缓了脚步，与她靠得更近了些，几乎能闻到她发间清淡的草药香混着方才阳光下蒸腾出的、独属于她的暖融融的气息。
他软了声音，那低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哄劝：
杨博文“好啦，别生气了。”
他侧过头，看着她依旧气鼓鼓的侧脸，日光在她长而翘的睫毛上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，
杨博文“我给你买玉颜斋的胭脂可好？”
杨博文“记得我去镇北前，就听你念叨着想试试他们家的醉海棠色，”
杨博文 “说是颜色鲜亮，衬得人气色极好。”
程椰原本打定主意不理他，至少也要等他再多说几句好话才行。可听到玉颜斋和醉海棠，她的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。
那确实是她在一次小姐妹的聚会上看中的颜色，当时只是随口一提，没想到……他竟然记得。心头那股莫名的气性，像被针扎破的气球，悄无声息地泄了大半。
她努力维持着生气的表情，但紧绷的嘴角已经有些松动，最终，还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，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：
程椰“好。”
这一声又轻又软，带着点不情愿，又带着点被顺毛后的乖顺。杨博文眼底的笑意更深，像投入石子的湖面，漾开层层温柔的波纹。
他不再多说，只是安静地走在她身侧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，既不过分亲近惹人注目，又能将她完全护在自己身影所能笼罩的范围之内。
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，交织在一起，仿佛再也分不开。
街道两旁逐渐亮起灯火，炊烟袅袅，人间烟火气弥漫开来，却丝毫冲不散两人之间那种无声流淌的静谧与亲昵。
程椰偷偷用眼角余光瞟他。
他侧脸的线条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流畅，鼻梁高挺，唇形薄而润泽。
想起他刚才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英姿，又想起他此刻低声下气哄自己的模样，心里那点残存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饱胀的、甜丝丝的感觉。
像含了一块最上等的蜂蜜糖，从舌尖一直甜到了心底。
她故意放慢了一点脚步，让自己的袖子几乎要蹭到他的。他也随之调整了步伐，始终与她并肩。
程椰“那胭脂……很难买的。”
她忽然小声开口，没头没尾的一句。
杨博文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他应道，声音平稳，
杨博文“我明日一早就让观墨去排队。”
程椰“要是……要是卖完了呢？”
杨博文“那就等下一批，总归给你买到。”
程椰“要是……颜色不合适呢？”
杨博文“那便把所有颜色都买来，。”
杨博文“让你挑最喜欢的。”
他答得没有半分犹豫，仿佛这只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。
程椰终于忍不住，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、甜蜜的弧度。她低下头，看着两人几乎同步移动的脚尖，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安稳和喜悦填满。
程椰“其实……”
她声音更小了，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，
程椰“我也不是非要那胭脂不可……”
杨博文侧目看她，只看到她低垂的、泛着红晕的耳尖和微微颤动的蝶形金簪。
他没有追问，只是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。他懂她的口是心非，也懂她此刻的欢喜。
路程似乎变得格外短。
不知不觉，两人已走到了程府侧门不远处的那棵大槐树下。这里相对僻静，是往常他送她回来的终点。
程椰停下脚步，转过身，仰起脸看他。暮色四合，他的面容有些模糊，但那双注视着她的眼睛却格外明亮，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。
程椰“我到了。”
她轻声说。
杨博文“嗯。”
他应着，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。
两人就这样静静站着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、不舍的氛围。晚风吹过，槐树叶沙沙作响，带来一丝凉爽，却吹不散两人之间升腾的热意。
程椰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快。
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，忽然生出一种冲动，想伸手替他理一理其实并不凌乱的衣襟。
这念头让她自己吓了一跳，脸颊又烧了起来。
程椰“那……我进去了。”
她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，声音细若蚊蚋。
杨博文“好。”
杨博文看着她绯红的脸颊，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，终究是克制住了想要抬手触碰她发簪的冲动，
杨博文“明日……我让观墨把胭脂送来。”
程椰“嗯。”
程椰点点头，终于鼓起勇气又看了他一眼，然后飞快地转身，像只受惊的小鹿般，提着裙摆，小跑着踏上了程府门前的石阶。
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，杨博文才缓缓收回目光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，转身融入渐深的夜色之中。
谢谢宝宝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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