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不住的隐痛

项链被王源贴身戴着，银链贴着皮肤，带着微凉的暖意。训练时低头喝水，偶尔能瞥见领口露出的小吊坠，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。

王俊凯对他的好，细得像雨丝。知道他胃不好，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煮小米粥；训练时会偷偷在他桌上放温水；晚上睡觉会下意识地把他往怀里带，像护住什么稀世珍宝。

战队成绩越来越好，两人配合越发默契，赛场上常常打出令人惊艳的连招，解说员笑着调侃：“王俊凯和王源这波配合，说是心有灵犀都不为过！”

台下掌声雷动，王源看向身边的王俊凯，他正朝自己笑，眼里的光比聚光灯还亮。

可只有王源自己知道，身体里正悄悄藏着一个冰冷的秘密。

那天去医院复查，医生把报告单递给她时，语气很轻：“情况不太好，癌细胞扩散得比预想中快。”

窗外的阳光很刺眼，王源却觉得浑身发冷。他捏着那张薄薄的纸，指尖抖得厉害，医生后面说的话，他一句也没听清，只记得最后那句：“好好休息，别太累，珍惜剩下的时间。”

剩下的时间。

这五个字像根针，扎在他心上，密密麻麻地疼。

他没告诉王俊凯，甚至像往常一样，笑着接过他递来的温水，听他叽叽喳喳地说晚上要做什么菜。只是夜里睡不着时，会悄悄爬起来，借着月光看王俊凯的睡颜——他的睫毛很长，睡着时嘴角微微上扬，像个没长大的孩子。

王源伸出手，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，眼泪无声地掉下来。

他多怕，这一切会像泡沫一样，说碎就碎了。

这天训练结束后，王俊凯神神秘秘地拉着他往外走：“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车子开出市区，停在一片开阔的海边。夕阳正浓，把海水染成金红色，远处的渔船像剪影，安静地泊在水面上。

“喜欢吗？”王俊凯从背后抱住他，下巴搁在他肩上，“我查了，你以前说过想来看海。”

王源的心脏猛地一缩，他确实随口提过一次，是很多年前和张铭吵架后，他躲在训练室角落，对着林薇抱怨说“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，比如海边”。没想到，王俊凯记住了。

“喜欢。”他的声音有点发哑，转过头时，看见王俊凯手里拿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。

心跳骤然漏了一拍。

王俊凯单膝跪下，打开盒子，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简单的戒指，银圈上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母——“W&K”。

“王源，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，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，眼里却亮得惊人，“我知道我可能不够好，没谈过恋爱，有时候还很笨，但我会学，会努力对你好。我不想再等了，你愿意……嫁给我吗？”

海浪拍打着沙滩，发出哗哗的声响，像在为他伴奏。

王源看着他，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和紧张，看着那枚小小的戒指，眼泪忽然汹涌而出。

他想点头，想大声说“我愿意”，可喉咙像被堵住了，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。那些藏在心底的话，那些关于绝症的秘密，像块巨石，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
“怎么了？”王俊凯慌了，站起来想去擦他的眼泪，“是不是我太突然了？你别吓我……”

“不是的。”王源抓住他的手，眼泪掉在戒指上，晕开一小片水渍，“我愿意，王俊凯，我愿意。”

他愿意，哪怕只有一天，也要握住这份迟来的幸福。

王俊凯愣住了，随即狂喜淹没了他。他把戒指套在王源的无名指上，大小刚刚好，然后紧紧抱住他，转了好几个圈，笑声被海风送得很远。

“太好了，王源，太好了……”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，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。

夕阳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，戒指的银圈闪着光。王源靠在王俊凯怀里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，心里却掠过一丝尖锐的疼。

对不起，王俊凯。

我骗了你。

但请原谅我，让我再贪心一点，再陪你走一段路。

海浪一遍遍涌上沙滩，又退去，像无法停留的时光。王源知道，这场热恋注定短暂，可此刻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温度，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