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雨方歇,医院顶层套房里只亮一盏壁灯。
顾北辰靠在浴室门框,黑色衬衫半褪,布料黏在后背,血与雨水混成铁锈色。
路千岁端着医用托盘进来,托盘里碘伏、镊子、剪子排得整整齐齐,像一场小型手术。
“坐下。”
她声音轻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软韧。
浴室灯光冷白,瓷砖泛着潮气。
顾北辰依言坐在矮凳,长腿微敞,背脊弓出凌厉的线条。
衬衫被剪子“咔嚓”一声挑开,布料撕裂,露出左肩一道三厘米长的血口——皮肉外翻,血珠滚得稠艳。
路千岁半跪在他腿侧,指尖蘸了碘伏,轻轻点在伤口边缘。
冰凉刺痛,顾北辰肌肉蓦地绷紧,喉结上下一滚。
那声音极轻,却像滚在耳膜。
“疼?”
她抬眼,睫毛扫过光,像蝶翼掠过水面。
“痒。”
男人嗓音低哑,带着一点笑。
她没再说话,只低头继续。
指尖从伤口旁滑过,沿着锁骨,到胸肌上方——
那里溅了几点血,像雪地里落梅。
碘伏棉球一点点擦,皮肤从暗红变回冷白,却因灯光透出近乎透明的质感。
顾北辰垂眼看她。
女孩穿一件宽松白T,领口太大,一侧肩线滑落,露出锁骨下淡青色血管。
她专注时,唇微抿,耳尖却悄悄泛红。
灯光映在她瞳仁里,像两粒浸在水里的黑曜石,亮得过分。
血渍顽固,棉球擦不干净。
路千岁索性把袖子卷到肘弯,露出细瘦手腕,直接用手捧了温水,泼在他胸口。
水珠滚过肌理分明的线条,滑到腹部人鱼线,再没入裤腰。
顾北辰呼吸一滞,掌心无意识扣紧矮凳边缘。
“路千岁。”
他喊她名字,声音低得发黏。
“嗯?”
她抬手,指尖沾着水,顺着他胸肌纹理,一点点往下。
那触感像羽毛,又像火苗,所到之处,肌理紧绷。
男人喉结再次滚动,这次更重。
他忽然伸手,握住她手腕,掌心滚烫。
“故意的?”
路千岁眨了下眼,睫毛扫过他腕侧静脉。
“止血。”
她声音轻软,却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。
浴室蒸汽渐起,镜面蒙雾。
灯光被水汽晕开,像一层柔焦滤镜。
顾北辰的指尖从她腕骨滑到她掌心,再慢慢扣住她整只手,按在自己心口。
那里心跳蓬勃,像鼓点。
“感觉到了?”
他低笑,胸腔震动,震得她指尖发麻。
路千岁耳尖红透,却倔强地抬眼:“感觉什么?”
男人俯身,鼻尖几乎贴上她的,声音低得只剩气音:“它在为你跳。”
水汽蒸得她呼吸发软。
她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圈,从伤疤到胸肌,再到锁骨凹陷。
每一下,都像点火。
顾北辰忽然起身,单手托住她臀,将她抱上盥洗台。
大理石台面冰凉,她轻嘶一声,腿本能盘上他腰。
男人衬衫彻底褪到肘弯,露出整片后背,肌理分明,像被刀削斧凿。
碘伏瓶被打翻,滚到角落,液体在瓷砖上开出深紫花。
路千岁手指沾了残余药味,顺着他腰线往下,停在皮带扣。
金属扣冰凉,她却没再动,只抬眼看他。
顾北辰眸色深得像夜,指腹擦过她唇角,声音哑得发颤:“路千岁,知不知道你在玩火?”
她指尖勾住他皮带,声音轻得像气音:“那顾先生,打算怎么灭火?”
男人低笑一声,俯身吻住她。
唇齿交缠,带着碘伏微苦的味道,却迅速被彼此温度蒸腾成甜。
花洒不知被谁碰开,热水倾泻而下,瞬间打湿两人。
衬衫贴在她身上,透出肤色。
顾北辰掌心覆上去,像覆住一团火。
他指尖从她脊背滑到腰窝,再往下,托住她大腿,将人整个抱起。
热水冲过两人紧贴的皮肤,蒸起白雾,像一场潮湿的梦境。
呼吸交缠,心跳共振。
路千岁指尖在他后背留下几道红痕,像雪地里抓出的花。
男人吻着她耳廓,声音低哑得近乎祈求:“乖,别乱动。”
她却偏要动。
膝盖顶开他腿,脚尖勾住他小腿,像猫挠人。
顾北辰闷哼一声,掌心扣紧她腰,声音终于失控:“路千岁——”
花洒的水声淹没了尾音。
热水滚烫,肌肤相贴,温度攀升。
碘伏的苦味被冲散,只剩彼此气息交缠。
许久,水声渐歇。
顾北辰用浴巾裹住她,像裹一团云。
他低头,吻落在她湿漉漉的发顶,声音哑得发软:“下次再乱撩,我可不止灭火。”
路千岁窝在他怀里,指尖戳他胸口,声音带着水汽:“那下次,换我灭火。”
男人喉结滚动,低笑出声。
浴室灯影下,两人影子重叠,像一幅被水晕开的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