钻石踝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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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四傍晚六点十五分，宋乖站在衣帽间前，指尖划过一排排衣架。佛珠在腕间轻轻晃动，沉香木的气息与衣橱里的雪松香囊混合在一起

宋乖这件

她拎出一条墨绿色丝绒裙，对着全身镜比了比。裙摆恰到好处地落在膝盖上方，既不会太正式，又不失优雅。手机屏幕亮起，张桂源发来消息：「七点来接你，穿舒服点的鞋」

宋乖撇嘴，故意选了双七厘米的Jimmy Choo

七点整，门铃准时响起。张桂源站在门外，手里拿着一支白玫瑰。他上下打量宋乖的装扮，目光在那双高跟鞋上停留片刻

张桂源说了穿舒服点的鞋

宋乖转了个圈

宋乖不舒服吗？我觉得挺好

张桂源叹气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

张桂源那就换上这个

盒子里是一对钻石踝链，主石是罕见的绿钻，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

宋乖挑眉

宋乖你知道踝链代表什么吗？

张桂源代表我钱多

张桂源单膝跪地，为她戴上链子

张桂源左脚“张”，右脚“桂源”，跑不掉了吧？

钻石冰凉的触感贴在皮肤上，宋乖低头看他专注的侧脸，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

宋乖幼稚

餐厅藏在老洋房里，没有招牌，只有门廊处一盏昏黄的灯。张桂源牵着宋乖的手穿过花园，鹅卵石小径两旁点着蜡烛，光影摇曳

宋乖包场了？

张桂源摇头

张桂源老板是我朋友，每周四不对外营业

室内装潢像极了巴黎左岸的小餐馆，原木桌椅，墙上挂着几幅印象派复制画。唯一的服务员领他们到靠窗的位置，窗外是棵百年银杏，枝叶几乎触到玻璃

宋乖你的画带来了吗？

张桂源挂在我卧室了

张桂源给她倒水

张桂源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

前菜是鹅肝酱配无花果，主菜则是慢炖小牛肉，肉质酥烂，刀叉轻轻一碰就分开。宋乖小口啜饮着勃艮第红酒，听张桂源讲他奶奶年轻时在法国留学的趣事

宋乖声音她才会做那道红酒炖鸡？

宋乖想起某次在张家迟到的家常菜

张桂源点头

张桂源她总说法国菜的精髓是...

宋乖时间和耐心

宋乖接话

宋乖我记得

甜点上桌时，窗外突然下起雨。雨滴打在银杏叶上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服务生端来两杯琥珀色的液体，不是酒，而是冒着热气的茶

张桂源正山小种

张桂源解释

张桂源配巧克力熔岩蛋糕刚好

宋乖抿了一口，烟熏味在舌尖绽放，完美中和了甜腻。她突然发现桌上没有糖罐——张桂源记得她喝红茶从不加糖

宋乖下周还来吗？

张桂源想来？

宋乖用勺子戳开蛋糕，看着巧克力酱缓缓流出

宋乖看心情

张桂源轻笑，掏出一个小本子

张桂源接下来两周的餐厅名单，你挑

宋乖翻看清单，每家餐厅后面都手写着特色菜和地址。笔迹工整有力，像他的人一样不拖泥带水。她注意到最后一家是日料店，标注着"主厨发办，需提前一周预约"

宋乖就这家

她指着日料店

宋乖下周四

张桂源挑眉

张桂源不看看别的？

宋乖想尝尝让你提前一周预约的店有多特别

雨势渐大，银杏叶在风中摇曳。服务生贴心地拉上半边窗帘，留给他们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。宋乖腕间的佛珠不小心碰到红茶杯，发出清脆的声响

张桂源还习惯吗？

张桂源指了指佛珠

宋乖转动珠子，刻有“自在”二字的那颗正好在掌心

宋乖比手表轻

张桂源突然伸手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

张桂源陈奕恒确实了解你

这句话不带醋意，更像一种承认。宋乖想起杭州的雨，陈奕恒站在功德箱前的背影，还有那句"我放手"

宋乖你们聊过了？

张桂源昨天在高尔夫球场碰到了

张桂源放下茶杯

张桂源他说...

宋乖说什么？

张桂源说佛珠是在灵隐寺求的，主持亲手开光

张桂源目光落在她腕间

张桂源还说你带起来一定好看

宋乖轻哼

宋乖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？

张桂源不熟

张桂源微笑

张桂源只是刚好都爱着一个倔脾气的女人

餐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，服务生推着蛋糕车走来，上面是个小巧的红丝绒蛋糕，插着一根蜡烛

宋乖不是生日

宋乖皱眉

张桂源庆祝我们认识的十六年

张桂源点燃蜡烛

张桂源从你六岁往我书包里塞青蛙开始算

烛光在他琥珀色的眼睛里跳动，宋乖想起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，和被她欺负得哇哇大哭的小男孩。时光如窗外雨水般流逝，他们却奇妙地坐在这里，分享一块红丝绒蛋糕

张桂源许个愿？

张桂源提议

宋乖闭上眼，许了个连自己都意外的愿望。吹灭蜡烛时，张桂源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，温暖而干燥

雨停了，他们步行回家。宋乖的高跟鞋踩在水洼里，钻石踝链闪闪发光。张桂源走在外侧，手臂虚环着她的腰，防止她滑倒

张桂源下周四我来接你？

他在公寓楼下问

宋乖摇头

宋乖直接餐厅见

张桂源怕我上去喝咖啡？

宋乖怕你看见我新买的画

宋乖眨眨眼

宋乖比你的贵

张桂源大笑，俯身在她额头轻吻

张桂源晚安，公主

电梯上升时，宋乖看着镜中的自己——墨绿丝绒裙，钻石踝链，腕间佛珠。三种不同的绿色，像初夏树叶的渐变。口袋里的手机震动，是张桂源发来的消息：

「忘了说，那家日料店的主厨是陈奕恒推荐的」

宋乖回复：「所以？」

「所以下周我要带瓶好酒，不能输」

她笑着关上手机。窗外，上海的灯火如星河般璀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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