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天刚亮，沈清揣着碎银子，拉着张起灵往巷口跑。
秋风裹着凉意吹过，路边梧桐叶被吹得沙沙作响。
张起灵被他拉着，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，指尖触碰到的手掌依旧温热，仿佛带着某种莫名的安定感，让他的心也渐渐平缓下来。
巷口的糖葫芦摊果然支着，摊主爷爷正低头专心裹糖稀。
见到沈清，他抬起头，脸上的皱纹堆叠成笑，招呼道：
跑龙套小少爷，好些日子没来了！
沈清（儿童版）爷爷，我带朋友来吃！
沈清踮起脚尖，指着最上面一串山楂最大的，声音脆生生的。
沈清（儿童版）要两串那个！
话音未落，他偏头冲张起灵眨了眨眼，满脸得意。
沈清（儿童版）爷爷的糖稀熬得最匀，咬着不粘牙，可好吃了！
摊主爷爷麻利地裹好糖葫芦，递过来时瞥见张起灵，愣了一瞬，随后笑着打趣道：
跑龙套这孩子看着面净，跟清小子站一块儿倒挺合眼。
张起灵接过糖葫芦，指尖碰到了糖衣的凉意。
他学着沈清的样子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，酸甜的汁水在嘴里漫开，比前几日在府里吃的那几串似乎更鲜些。
沈清见他吃得认真，自己也猛地咬了一大口，含糊地问：
沈清（儿童版）怎么样？没骗你吧？
张起灵点点头，刚想说“好吃”，目光却无意间扫过摊位旁的老槐树——树干上刻着两道歪歪扭扭的小印子，像极了小时候常画的记号。
沈清（儿童版）怎么了？
沈清注意到他盯着槐树出神，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。
张起灵回过神，揉了揉太阳穴，那些模糊的画面又散了，只留下淡淡的暖意。他轻声说道：
张起灵（少年版）没什么。
但他依然忍不住再看了一眼槐树，手里的糖葫芦似乎变得更甜了些，连秋风都温柔了几分。
两人坐在槐树下吃完糖葫芦，沈清又拉着张起灵逛到巷尾的小铺子，挑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竹制小哨子。
他把其中一个塞给张起灵，语调欢快地叮嘱道：
沈清（儿童版）这个吹起来可响了！以后你要是找不到我，就吹哨子，我一准能听见！
张起灵握着哨子，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，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默默地将它揣进了怀里。
回去的路上，路过一座小桥，桥下的河水映着粼粼波光，晃得人心底泛起暖意。
沈清突然停下脚步，抬手指着河面，眼睛亮晶晶地说：
沈清（儿童版）上次我在这儿看见了好多小鱼，咱们下次带面包屑来喂它们好不好？
张起灵顺着他的手指看去，河水映着蓝天，流淌间让人心生安宁。
他忽然开口，声音比往常清晰了些：
张起灵（少年版）好。
沈清惊喜地转过头，眼睛亮得像星星，咧嘴笑道
沈清（儿童版）你答应啦！那说定了，不许反悔！
张起灵看着他雀跃的模样，嘴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平静。
远远望见红府的大门，二月红正站在廊下等候。
他看着两个少年并肩走来，沈清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，张起灵偶尔应一声，眼底的茫然淡了许多，反倒添了几分少年人独有的鲜活。
二月红轻轻叹了口气，指尖敲了敲栏杆——或许，让这孩子留在清儿身边，本就是件好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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