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褪去,吴邪和张起灵已登上了那艘挂着红灯笼的观赏船。
船身不大,铺着干净的蓝布坐垫,两侧的窗户敞开着,能清晰地望见两岸渐次亮起的灯火,以及湖面被晚风揉碎的光影。
吴邪手里把玩着一个刚买的莲蓬,眼角的余光却没闲着,看似随意地扫过周围几艘游船。
张起灵坐在他对面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船舷的木纹,目光平静地落在远处的湖心亭,可那看似放空的眼神里,却藏着对周遭一切动静的敏锐捕捉。
“你看那艘乌篷船,”吴邪忽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张起灵,声音压得很低,像是在说闲话,“跟着咱们快半盏茶的功夫了。”
张起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那艘乌篷船隐在几艘画舫后面,船头立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,看似在摆弄船桨,眼神却时不时往这边瞟,动作里带着股刻意的不自然。
“不止一个。”张起灵的声音很轻,几乎要被湖面的风卷走,他微微侧头,目光扫过斜后方一艘挂着“渔家乐”幌子的船,“船尾那个摇扇的,指节有老茧,不是渔民。”
吴邪心里一凛,面上却不动声色,甚至还笑着给张起灵剥了颗莲子:“尝尝?挺甜的。”
张起灵含住莲子,目光重新落回湖面,只是周身的气场悄然变了。
如果说刚才他像一潭平静的湖水,此刻就成了蓄势待发的深潭,看似波澜不惊,底下却藏着能瞬间掀起巨浪的力量。
吴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,却压不住心底的怒气。
他早知道汪家人会来,只是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,自己和小哥连景都没赏呢。
红灯笼的光晕落在他脸上,一半亮一半暗,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——想跟?那就看看谁先沉不住气。
船缓缓驶过一座石拱桥,桥下的阴影瞬间将船身笼罩。
就在那明暗交替的刹那,吴邪清晰地看见,斜后方那艘“渔家乐”的船尾,摇扇的汉子悄悄将手伸进了船舱,再拿出来时,手里多了个不起眼的竹筒。
“坐稳了。”张起灵忽然低声说,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按在了吴邪的肩膀上。
吴邪心里一紧,刚要开口,就见那艘乌篷船猛地加快速度,直朝他们撞来。湖面的风骤然变得凌厉,红灯笼在摇晃中发出吱呀的声响,映得两人脸上的光影忽明忽暗。
吴邪看着张起灵紧绷的下颌线,忽然笑了一下,抬手覆在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背上:“来了。”
乌篷船撞过来的力道不算狠,却带着一股蛮劲。吴邪早有准备,借着船身晃动的惯性往旁边一躲,顺手抄起手边的木桨,朝着跳上船来的汉子扫过去。
那汉子显然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,被木桨结结实实抽在腿弯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船板上,手里的短刀也飞了出去。
几乎是同一时间,张起灵动了。
他没拿任何东西,身形快得像一道影子,在另一艘船靠过来的瞬间,已跃到了那艘“渔家乐”的船尾。
摇扇的汉子刚把竹筒举起来,手腕就被死死扣住,张起灵手指微微用力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汉子惨叫着弯下腰,竹筒“哐当”掉在船板上,滚出几粒黑乎乎的东西——竟是些自制的烟雾弹。
吴邪这边也没闲着,刚才被他扫倒的汉子刚要爬起来,他抬脚就踩住了对方的后背,膝盖顶住后颈,动作干净利落:“老实点!”
湖面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搅得乱了阵脚,周围的游船纷纷避让,惊叫声、船家的呵斥声混在一起。
但汪家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,又有两个黑影从暗处的船里翻出来,直扑张起灵。
张起灵根本没给他们近身的机会。他侧身避开一人的拳头,手肘顺势撞在对方肋骨上,那家伙闷哼一声倒下去;另一个挥着短棍打来,他抬手一格,攥住对方手腕反向一拧,短棍脱手,人也被他像拎小鸡似的甩进了水里,溅起一大片水花。
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,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几个人,不是被摁在船板上,就是泡在水里哼哼唧唧。湖面重新安静下来,只剩下风吹动灯笼的轻响。
北烟求关注求评论求收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