抓紧时间

第二天清晨，杭州的薄雾还没散尽，吴邪就和张起灵踩着晨光往汪家人的据点赶。

巷子里静得只剩两人的脚步声，吴邪攥着口袋里的短刀，指尖微微发凉，转头却撞进张起灵沉静的目光——那眼神像定海神针，让他瞬间稳了心神。

据点里的汪家人早有防备，金属碰撞声、闷哼声很快填满了狭小的空间。

张起灵的刀快得看不清轨迹，每一次挥落都带着狠劲，刀刃上的血甩出去，溅在墙上晕开小朵暗红。吴邪贴着墙角绕到敌人身后，短刀刺入时没了往日的迟疑——他知道自己不能拖后腿，尤其是在小哥身边。最后一个汪家人倒在地上时，吴邪扶着墙喘气，汗混着血顺着下颌往下滴，他胡乱抹了把脸，却没察觉颧骨上还沾着块暗红的血渍。

手腕突然被轻轻攥住，力道不重，却让他瞬间顿住。张起灵不知从哪儿摸出包纸巾，包装纸撕开的声音在血腥味里格外清晰。

他指尖还带着巷子里的凉意，碰到吴邪脸颊时，吴邪下意识缩了缩，却被张起灵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后颈，稳住了动作。

不是胡乱擦，是先用纸巾角蘸了点空气里的湿气，再顺着血渍的边缘慢慢蹭。从颧骨到耳后，连鬓角处沾着的细小血点都没放过，动作轻得像在拂去易碎的糖霜。

吴邪僵了两秒，抬眼就看见张起灵垂着的眼睫，长而密，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，遮住了眼底的情绪，可指腹蹭过皮肤时的温柔，却藏都藏不住。

“小哥，”吴邪忽然笑了，嘴角弯起个软乎乎的弧度，心里像被温水泡过，“你这么温柔干嘛，我又不是瓷娃娃，蹭破点皮没事。”

张起灵没说话，只是把用过的纸巾叠好攥在手心，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指腹轻轻按了按他发紧的肩线，示意他歇会儿。

周围的尸体还冒着余温，血腥味浓得化不开，可这两人一个坐着喘气，一个站在旁边守着，倒像寻常日子里打完球互相递水，温馨得让人忘了身处险境。

歇了没十分钟，吴邪就撑着墙站起来，“得找找时空逆转的线索，不能白来一趟。”两人翻遍了据点的暗格、抽屉，最后在指挥室的铁盒里，找到了一本泛黄的日记。

吴邪坐在满是文件的桌子后，指尖划过潦草的字迹，念出声时声音都有些发紧：“‘这是史无前例的奇迹，一切都能重来……族长要先杀吴邪，可他不知所踪……’”

后面的纸被撕得干干净净，边缘还留着慌乱的褶皱，显然是有人怕他们窥破真相。

吴邪盯着那道缺口，脑子里突然像有根弦断了——不是他们回到了过去，是汪藏海重置了时空，而他们，是在这个“过去”里，恢复了未来的记忆！

“难怪黑袍人当初说‘你以为你重生了吗？’！”他猛地抬头看向张起灵，眼里满是惊讶，“汪藏海当年根本没被炸死！他假死后搞了时空重置，刚弄完还没来得及转移据点，就在沙海遇上了我——他肯定发现我恢复了记忆，想杀我，可那时候他身体撑不住，只能先跑，回来就下了追杀令！”

张起灵凑过来，看着日记上“族长”两个字，眉头拧了起来，平日里平直的唇线也抿得更紧。吴邪越想越气，把日记往桌上一拍，骂道：“这老东西命也太硬了！爆炸加火烤都没弄死他，还搞出这么个破事！”

“现在得趁他没转移其他据点，赶紧端了！”吴邪摸出手机，手指飞快地给解雨臣拨电话，语气里满是急切，“小花，准备好人手，我和小哥今晚回北京，咱们得赶在汪藏海反应过来前……”

挂了电话，两人连午饭都没顾上吃，直奔机场。

另一边，吴三省傍晚赶到吴山居时，王盟正蹲在门口啃馒头，看见他就苦着脸：“三爷，邪哥从昨晚就没回来，电话也打不通。”

吴三省一听就炸了，在院子里踱来踱去，最后对着空气骂：“吴邪！你这个小兔崽子！每次都玩消失，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三叔！”

此时的飞机上，吴邪正好打了个喷嚏，鼻尖红红的。

张起灵立刻睁开眼，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，又把旁边的毛毯拿过来，小心翼翼地裹在他身上。

吴邪个子不算矮，张起灵却耐心地把毛毯边角往他颈后掖了掖，连手腕都盖得严严实实，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。

“没事，就是有点冷。”吴邪靠在张起灵的肩膀上，鼻腔里满是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，舒服得眯起了眼。

张起灵没动，只是微微调整了坐姿，让他靠得更稳，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，像在帮他暖着。

旁边过道的空姐推着餐车经过，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，手里的托盘都差点晃了一下。她飞快地低下头，心里却炸开了花：天呐！那个帅哥居然把毛毯给另一个人盖得这么仔细！还掖边角！靠肩膀的姿势也太自然了吧！这眼神！这默契！也太配了吧！她咬着唇才没笑出声，走过去时脚步都放轻了，生怕打扰到这俩人。

机舱里的灯光调暗了些，吴邪的呼吸渐渐平稳，张起灵垂着眼，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人，手指轻轻碰了碰他额前的碎发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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