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方是刀削般的悬崖，崖下的深渊里升起亿万点微光，并非星辰，而是无数半透明的碎片，这些碎片悬在半空，像被按下暂停键的萤火。
“这些是什么？”黑瞎子往前探了半步，指尖刚碰到一片飘到眼前的碎片，那冰凉的触感还没在指腹散开，就听见“嗖”的一声锐响，所有碎片突然像被无形的线牵引，瞬间朝中心聚拢。
下一秒，碎片拼成了块巨大的镜面，边缘还泛着萤火似的微光。
镜中画面晃了晃，先露出一只握着波浪鼓的手，红绳缠在腕间，再往上是绣着缠枝莲的清朝旗装，最后是张温婉的脸，正对着镜头轻声哄：“我的小齐要平安长大啊。”
“额吉？”黑瞎子的声音突然哑了，脚步往前踉跄了一下，眼神直勾勾地钉在镜面上，连呼吸都忘了匀。
“别看。”张起灵的声音刚落，黑金古刀已经带着破风的劲斩过去。
镜面“哗啦”碎成千万片，古刀却没收势，径直插入对面长满青苔藓的岩壁，石屑混着苔藓簌簌往下掉。
黑瞎子的手还僵在半空，下意识想抓那些坠落的碎片，指节都绷得发白，可指尖离碎片还有半寸时，又硬生生停住，像被抽走了力气似的缩回来，喉结滚了滚才扯出笑：“...还...挺有意思的。”
“这个看会让你在晕厥中记忆混乱，永远醒不了。”张起灵伸手抓住崖边垂落的老藤，借力将古刀从岩壁里拔出来，金属摩擦石头的声响刺耳。他踩着崖壁的凸起一个轻跃回到崖边，目光落在黑瞎子泛白的唇上，又补了句：“你之前就是在这晕倒的。”
“那是年轻。”黑瞎子笑得更开了，眼角的细纹都挤了出来，可只有他自己知道，脑海里全是刚刚镜中额吉的脸，还有那声“小齐”要是能再看一眼额吉，就算真的困在晕厥里醒不过来，又有什么关系呢？
解语花站在他身后，早就看出了不对劲。
黑瞎子的笑太僵了，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比平时刻意，眼底藏着的那点湿意，就算他故意眯着眼也遮不住。
他没问发生了什么，只是上前一步，轻轻抱住了黑瞎子的后背，掌心能摸到对方紧绷的脊背。
“不想笑就别笑。”解语花的声音压得很轻，就贴在黑瞎子耳边，带着点无奈的心疼。
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颤了一下，那点伪装出来的轻松，好像在这句话里碎了。
黑瞎子没说话，只是将头埋进解语花的怀里，鼻尖蹭到对方衣料上淡淡的冷香，那股从心底涌上来的酸意终于没忍住。
他就这么埋了很久，久到解语花的手都在轻轻拍他的背，才慢慢抬起头，脸上依旧挂着笑，可眼神里多了点真真切切的软：“小花，我真的太爱你了。”
解语花看着他这副样子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，只轻轻“嗯”了一声——算了，他愿意笑，那就陪着他笑好了。
另一边，吴邪已经跟着张起灵往悬崖下走了。他抓着藤蔓往下探了两步，又回头瞥了眼崖边的两人，声音放轻了些：“让瞎子平复一下吧。”
他自然知道黑瞎子的过去，知道“额吉”这两个字对他意味着什么，也知道此刻再多的话都是多余。
张起灵顺着藤蔓往下滑了一截，闻言回头看了眼黑瞎子的方向，又轻轻点头：“嗯。”
王胖子蹲在不远处的石头上，手里还捏着株开得奇怪的草，眼角的余光却没少往黑瞎子那边瞟。
他认识黑瞎子这么多年，就没见过他这副蔫蔫的样子，连平时那股子玩世不恭的劲都没了。胖子挠了挠头，把草塞回兜里，得了，这种时候还是别多问了，省得戳人家心窝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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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烟谢谢宝宝们的鲜花，昨天晚上回到家之后已经是凌晨2:00多了，所以没更文，抱歉啊，宝宝们。今天双更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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