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笛呜咽

小石头的骨架，不知何时多了支骨笛。是用沈月娘的一截指骨打磨的，笛孔处还残留着暖心草的气息。每当月圆之夜，它便会抱着骨笛坐在玉兰树下，吹出不成调的曲子，笛声里带着孩童般的思念。

凌殊途第一次听到这笛声，是在新修的祠堂里。祠堂供奉着所有枉死者的牌位，沈月娘的牌位前，正摆着小石头用骨笛引来的、成片的暖心草。“它是在告诉沈月娘，她的药草，现在能救更多人了。”夜离站在一旁，难得没开玩笑。

笛声渐渐传开，成了昆仑墟的特殊仪式。每当有新的冤屈被昭雪，小石头便会吹起骨笛，而那些曾被污蔑的魂灵，会借着笛声短暂显形——沈月娘的虚影在药田除草，温如玉的虚影在调试琴弦，张老怪的虚影在教孩童编草蚂蚱……他们不再是枯骨，而是鲜活的、带着善意的模样。

凌殊途知道，这笛声不是悲伤，是告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