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塞的余烬（2）

“龙族的巢穴比这要塞高十倍。”凌渊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，“而且，那些藤蔓里有龙血的气息。”

凯愣住了。他仔细看去，果然在藤蔓的根茎处看到一点暗红色的痕迹，像是凝固的血。这发现让他心头一震——难道龙族早就来过这里？

不等他细想，凌渊已经冲了出去。他的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，身形在断壁残垣间灵活地穿梭，那些游荡的低阶魔物刚察觉到动静，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碎，化为飘散的黑烟。

凯立刻跟上。圣剑的蓝光在身前织成一道屏障，将袭来的毒箭与碎石尽数挡开。他看着凌渊的背影，对方的动作看似随意，却每一步都踏在防御的死角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陷阱，仿佛在他面前无所遁形。

靠近要塞时，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。城墙下堆积着层层叠叠的尸体，有穿着骑士铠甲的，也有平民打扮的，他们的伤口都泛着灰黑色，显然是被深渊毒素侵蚀而死。

“是平民。”凯的声音有些发颤，他认出其中一具尸体上的麻布口袋，里面装着还没来得及脱壳的麦粒，“他们在往要塞里运送物资。”

凌渊蹲下身，指尖轻触过一具孩童的尸体。那孩子的胸口有一个贯穿伤，伤口边缘已经发黑，但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麦饼。他的指尖亮起金光，那金光渗入尸体，灰黑色的痕迹缓缓褪去，露出原本的肤色。

“深渊不挑食，无论是骑士还是平民，只要有生命气息，都会被吞噬。”凌渊站起身，金瞳里的光冷得像冰，“但这些尸体的伤口很整齐，是被利器割开的，不是魔物的爪牙造成的。”

凯的心沉了下去。他捡起旁边一柄掉落的长剑，剑身上刻着骑士团的标记，却沾着新鲜的血迹——是人类的血。

“是内鬼。”凯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，“有人在里应外合。”

凌渊没说话，只是纵身跃起，抓住城墙上的一根藤蔓。藤蔓在他的体重下微微下沉，却没有断裂。他回头看了一眼凯：“抓紧了，别掉下去。”

凯深吸一口气，也抓住藤蔓。两人一前一后向上攀爬，藤蔓的枯皮蹭得手心生疼，但谁都没有松手。要塞的爆炸声越来越近，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和绝望的嘶吼，像一首绝望的哀乐。

爬到一半时，一道黑影从城墙垛口探了出来。是被污染的骑士，他的复眼转动着，骨刃带着风声劈向凌渊的头颅。

凯的圣剑立刻挥出蓝光，却被对方用骨刃挡住。“铛”的一声脆响，蓝光与绿光碰撞，激起漫天火星。

“你的对手是我。”凯低吼一声，借力翻身跃上垛口，圣剑的光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