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水温柔地漫过腰间薄绸,你陷在殷郊怀中,那身月白中衣被水浸透,紧贴着他壁垒分明的胸膛轮廓。温热的泉水与他的体温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,将你牢牢困住。
那双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,清晰地倒映着你惊慌失措的模样,瞳仁深处燃着你看不懂也逃不开的火焰。你下意识地屏住呼吸,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,抵着他微凉的衣料,心跳声震耳欲聋,盖过了泉水汩汩的低吟。
他抚在你颊边的手微微用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,却又奇异地温柔。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你滚烫的肌肤,那触感带着细微的茧,是属于习武之人的印记,此刻却成了最磨人的撩拨。
你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,颤抖着垂下,不敢再看那过于炽热的目光,视线慌乱地落在他线条清晰的下颌,再滑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。
“都..什么?”你听见自己细弱的声音,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像被水汽濡湿的柳絮。
殷郊没有立刻回答。他俯身,挺拔的鼻梁几乎要蹭到你的鼻尖,温热的气息交融,那从小便熟悉的味道,此刻却成了最危险的蛊惑。
他的目光沉沉地锁住你,从你水润的眼眸,滑到你因紧张而微微翕动的鼻翼,最终,长久地停留在你因无措而轻咬着的唇瓣上。那目光如有实质,带着灼人的温度,让你唇上的肌肤也敏感地烧了起来。
理泉池的水汽氤氲,将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暧昧。你能感觉到殷郊的气息越来越近,仿佛下一秒,那克制的距离便会彻底消融。
你的心跳如擂鼓,撞击着胸腔,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,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进了他身上那令人心悸的气息。
你下意识地微微后缩,却被他另一只手轻轻揽住了腰,将你更紧地带向他。那力道并不重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,让你整个人都僵硬在他的怀抱里,只能任由他掌控着这微妙的平衡。
他的唇,似乎就在咫尺之间。你甚至能想象到那唇瓣的温度和触感。
你的大脑一片空白,所有的思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搅乱,只剩下最原始的悸动和无措。你不知道自己是该推开他,还是该..
就在这千钧一发,连空气都仿佛凝固的时刻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打破了理泉池的宁静。
紧接着,是内侍略显慌张的声音,隔着屏风传来,带着一丝颤抖:“殿下殿下!陛下有旨!”
殷郊的动作猛地一顿,那几乎要触碰到你唇瓣的气息骤然撤离。他眼中那灼热的情愫迅速被一层冷冽的清明所取代,仿佛刚才那个带着危险蛊惑的人只是你的错觉。
他松开了揽着你腰的手,也收回了抚在你颊边的手指,只是那指尖残留的温度,依旧烫得你心尖发颤。
他微微蹙眉,沉声对着屏风外喝道:“何事如此慌张?” 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,带着属于太子的威严。
“启禀殿下,”内侍的声音更加急切,“冀州侯苏护,不满大王..不满大王作天下共主,已在冀州竖起反旗,扬言永不朝商!边关急报,八百里加急,已送入摘星楼!大王、大王召您即刻前往摘星楼议事!”
“冀州叛变?”殷郊的声音陡然一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。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,原本因你而柔和的线条重新变得冷硬起来。
殷郊深深地看了你一眼,那眼神复杂难辨,似乎还残留着未散尽的余温,又似乎已经被家国大事的凝重所覆盖。他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对着你微微颔首,那动作间带着一丝仓促的歉意,又或许只是你的错觉。
“我去去就回。”他丢下这句话,便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池外走去,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水汽和屏风之后,只留下那急促离去的脚步声,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属于他的气息,和你依旧狂跳不止的心。
理泉池的水汽依旧氤氲,温暖的泉水包裹着你的身体,可你却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。刚才那暧昧的氛围荡然无存,只剩下你独自一人,和那句冀州叛变带来的沉重讯息,在寂静的池水中,悄然扩散。
你抬手抚上自己滚烫的脸颊,指尖冰凉,方才的悸动犹在,却已被现实的冰冷打断,只留下满心的茫然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。
你知道殷郊即将奔赴战场。方才那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暧昧瞬间,在这残酷的国事面前,脆弱得像清晨的薄雾,被现实的光一照,便消散得无影无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