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干默许了,但只让他做些轻松的工作。
你站在廊下看着殷郊弯腰采药的背影。阳光下,他高大的轮廓显得如此挺拔。只是偶尔他抬手去够高处枝叶时,会因牵动伤口而微微停顿。
“他的恢复速度比常人快得多。”比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你身旁,“不愧是..”
“殷商的血脉?”
你轻声接上,却知道比干想说的是别的,那与殷郊无关,而与你血脉中的力量有关。
自从来到庙里,你发现自己能感知到植物的情绪,甚至能影响它们的生长。
比干深深看了你一眼,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袋。“给你的,”他压低声音,“能够暂时抑制..你体内的波动。殷郊现在不能知道真相,至少在他完全康复前。”
你接过布袋,里面是几颗泛着奇异光泽的黑色种子。“这是什么?”
“玄武籽,能平衡女娲血脉的力量。”比干解释道,“每次你感觉..异常时,含一颗在舌下。”
异常。他指的是那些突然出现的预知梦,或是无意识中让枯木回春的瞬间。你的能力正在觉醒,而且越来越不受控制。
“叔祖,”你握紧布袋,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殷寿知道多少?”
比干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。“比你想象的多,”他叹息道,“但他低估了你血脉觉醒的速度,他以为至少还要再过十年。”
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。
这意味着殷寿从一开始收养你就别有用心,所有表面的疼爱都是伪装。而你,竟天真地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孤儿,得到了王的垂怜。
药圃那边传来殷郊的呼唤:“来看这株灵芝!它长得真快!”
你和比干同时转身,看到殷郊指着一丛确实比寻常灵芝大出许多的菌类。更令人不安的是,周围几株本该枯萎的药草也奇迹般地重新焕发生机,叶片翠绿欲滴。
比干的眉头紧锁。
”比干推了推你,“记住我的话。”
你点点头,走向殷郊,强迫自己露出笑容。
他自然地揽过你的肩,指向那些异常繁茂的植物。“看,这是个好兆头,对吧?”
你靠在他胸前,闻着他身上混合了草药和阳光的气息,点了点头却无言以对。若他知道这些祥兆正是你身上危险血脉的证明,会作何感想?
午后的阳光变得更加炽热,殷郊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你坚持让他回屋休息,他却提出想去庙后的冷泉沐浴。
“伤口不能沾水。”你反对道。
“已经结痂了,”他坚持,“再说王叔的药很管用。”
为了证明自己的话,他灵活地转动右臂,只轻微地皱了皱眉。
最终你妥协了,陪他来到庙后隐蔽的山泉边。殷郊脱下外袍时,我注意到那些伤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。
“别那样看着我,”殷郊踏入及腰的水中,回头对你笑道,“好像我是什么易碎的瓷器。”
你坐在泉边一块平坦的石头上,随手摘了朵野花在指尖转动。“在我眼里,你永远是那个会偷偷教我射箭的太子殿下。”
那是多年前的事了。
你刚被殷寿收养不久,怯生生地跟在殷郊身后学习宫廷礼仪。有一次你躲在侧殿偷懒,却被他发现。他没有责备你,反而耐心地教你拉弓搭箭,说这是比繁文缛节更有用的技能。
水中的殷郊停下动作,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轮廓分明的脸上。
“那时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,”他声音低沉,“其他贵女都忙着讨好我,只有你..敢用箭射我的发冠。”
你轻笑出声,回忆起当时的情景。你那一箭纯属意外,却准确无误地将殷郊的玉冠射落。他非但不恼,反而大笑着拍手称赞。
“那是运气,”你撇撇嘴,“后来我再没射中过任何东西。”
殷郊游近岸边,水珠从他结实的胸膛滑落。“不,那是天赋。”
他伸手握住你的脚踝,轻轻一拉,你惊叫着滑入水中。
冰凉的泉水瞬间浸透衣衫,你恼怒地拍打水面:“殷郊!”
他大笑着将你拉近,不顾你的抗议,吻住你的唇。泉水清凉,但他的唇却火热。你的怒气瞬间消散,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脖子。
“等一切结束,”他在你唇边低语,“我就带你离开这里。”
你知道这只是美好的幻想。
殷郊是太子,注定要继承王位。你是女娲后人,背负着与生俱来的使命。但你们此刻谁都没有说破,只是贪恋这片刻的温存。
回厢房的路上,你们遇到了正在整理药架的王叔。他敏锐的目光扫过你们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,却只是递来两条干布。
“稚儿,”他状似随意地说,“能帮我到藏书阁取几卷竹简吗?”
你知道这是支开殷郊的借口。果然,王叔等你帮殷郊擦干头发离开后,立刻压低声音:“你得控制自己的力量。”
你心头一跳:“我什么都没做。”
“泉水边的野花突然全部盛开,这正常吗?”比干反问。
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影响力已经超出控制范围。每当情绪波动强烈时,周围植物就会不自然地生长繁荣,这正是女娲血脉觉醒的标志。
“殷郊注意到了吗?”你紧张地问。
比干摇头:“他以为是大自然的奇迹。”他递给你一块刻有奇怪符文的玉牌,“佩戴这个,能帮你稳定心神。”
你将玉牌挂在颈间,立刻感到一股凉意沁入心脾,那些躁动的力量似乎平静了些。
藏书阁位于庙宇西侧,阴凉安静。
你按照王叔的描述寻找那几卷关于古代祭祀的竹简,却在最底层的架子上发现一个暗格。
出于好奇,你轻轻推开,里面是一卷裹着红绸的竹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