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关的灯暖黄得有些晃眼，星阁踢掉高跟鞋的瞬间，脚踝传来一阵酸胀——为了今晚的晚宴，她特意选了双不合脚的细跟鞋，想着刚成立的工作室需要多认识些人脉，总得撑住场面。
“别硬撑了，快说说，到底怎么回事？你居然认识王一博？”林薇把她按在沙发上，递过一杯温水，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，“刚才在停车场看你魂都没了，王一博跟你说什么
了？”
星阁捧着水杯的手指微微发颤，杯壁的温热也暖不透心底的凉。她深吸一口气，从露台上听到的那句“眼睛很亮的那个”开始讲，到自己慌乱逃离时高跟鞋踩出的急促声响，再到他
追出来时，指尖擦过眼角的那一下冰凉。
“……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。”她自嘲地笑了笑，把水杯放在茶几上，杯底与玻璃面碰撞出轻响，“也许是我太敏感了。你也知道，我从大学时就……”
后面的话没说完，但林薇懂。从她还是电影学院编导系那个抱着剧本蹲在排练厅角落的学生，到现在咬着牙注册工作室、接下第一个小型舞剧项目，王一博的名字，几乎贯穿了她整
个逐梦的过程。她会对着他的舞台视频研究镜头调度，会在写剧本卡壳时，盯着手机壁纸里他的侧影发呆——那是某次活动后台，她鼓足勇气拍的，至今没敢让第二个人看见。
“正因为喜欢了这么多年，你才更容易想多。”林薇叹了口气，“他那句话，说不定是跟投资人聊项目呢？你工作室刚起步，他要是想帮你牵线，跟人提一句‘那个眼睛很亮的女编
导’，也很正常吧？”
星阁愣了愣。这个解释似乎比“他在算计我”更合理，却让心口更闷了些。如果只是为了工作，他何必用那种近乎柔软的语气？何必在追出来时，眼神里带着她读不懂的沉意？
“而且你想，他那种性格，真要对你有意思，会绕这么大圈子？”林薇戳了戳她的额头，“别瞎琢磨了，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工作室那个舞剧项目，下周就要跟资方二审方案了，哪有
时间管这些？”
这句话像盆冷水，浇得星阁瞬间清醒。她猛地站起身，走到书桌前翻开摊着的剧本，密密麻麻的批注里，还夹着张她画的分镜草图——主角旋转的姿态，灵感正来自王一博某次舞台
的ending pose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她指尖划过那张草图，用力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，眼里已经没了刚才的迷茫，“我不能分心。工作室是我熬了无数个夜才搭起来的，那个舞剧，是我证明自己的第一
个机会。”
她把剧本合上，声音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坚定：“王一博是谁？是前辈，是顶流，是我可能永远够不上的人。我和他，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，星阁把这句话刻在了心里。工作室的小办公室成了她的第二个家，沙发上堆着没来得及整理的衣服，咖啡杯在桌角堆成小山。她带着团队改剧本、盯舞美、跟排练，
连轴转了三天，直到在监控器里看到舞者跳出她想要的感觉时，才敢趴在桌上喘口气。
手机偶尔亮起，有合作方的消息，有团队成员的汇报，也有王一博助理发来的“王老师问你舞剧方案准备得怎么样，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开口”。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半分钟，回了句
“谢谢王老师关心，一切顺利”，然后迅速按灭屏幕。
她刻意让自己忙到没时间刷手机，却会在路过打印店时，想起上次他帮她改分镜时，随手在纸边画的小箭头——“这里镜头拉远，情绪更足”；会在深夜对着电脑写灯光方案时，突
然愣住，屏幕上“追光聚焦主角眼部”几个字，让她想起他说的“眼睛很亮”。
“别走神。”她拍了拍自己的脸，把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压下去。窗外的天慢慢亮了，晨光透过百叶窗，在剧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心绪。
而几百公里外的演播厅后台，王一博刚结束一场直播，接过助理递来的手机。看到星阁那句客气的回复时，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。旁边的经纪人凑过来：“一
博哥，听说你帮那个新成立的工作室牵了资方？够意思啊。”
王一博没说话，只是点开舞团官微，翻到星阁工作室那个舞剧的预热海报。海报上没她的照片，只有一行小字：总编导 星阁。他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几秒，突然对助理说：“下周二
审那天，把上午的行程空出来。”
此刻的星阁还不知道这些。她正对着电脑里的方案反复修改，咖啡因让太阳穴突突直跳，却异常清醒——不管王一博到底什么意思，她都不能输。这场关于梦想的仗，她必须打赢。
至于那些藏了多年的心动和那晚的混乱，就当是场过度疲惫后的幻觉吧。
只是偶尔停笔时，指尖会无意识地蹭过眼角，那里好像还残留着他指腹的凉意，像根细针，轻轻扎在心头，提醒着她那场被刻意遗忘的晚宴，和那个让她读不懂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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