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内,夜色裹着赛道的余温漫进来时,休息室里的光终于压过了夕阳的橘色。星阁靠在一博怀里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赛车服袖口的缝线,听着他胸膛里平稳的心跳,原本揪着的神经慢慢松下来,连带着眼皮都开始发沉。
“困了?”一博低头看她,见她睫毛轻轻颤了颤,伸手把沙发旁的薄毯拉过来,小心地裹在她身上,“再忍会儿,等我跟技师对完今天的数据,就带你去吃你昨天说的那家深夜拉面馆。”
星阁迷迷糊糊点头,往他颈窝又缩了缩——他身上的味道总能让她安心,洗衣液的淡香混着刚褪去的汽油味,竟奇异地成了最好的助眠剂。没等她彻底睡着,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,是技师拿着数据报表进来,见两人依偎的模样,脚步顿了顿,博哥比了个“嘘”的动作,他刻意放轻了声音:“博哥,数据整理好了,主要是下午最后两圈的过弯角度,咱们得再调下刹车灵敏度。”
一博轻轻拍了拍星阁的背,示意她别醒,才小心地扶着她的肩,让她靠在沙发扶手上,自己起身时还不忘把毯子往上拉了拉,盖住她的肩膀。他走到桌前,接过报表时特意压低了声音:“我看回放时也觉得有点偏,明天早上加练两圈试试?”
两人低声讨论着参数,星阁半睁着眼,看着一博的侧影——他眉头微蹙,手指在报表上划过,偶尔抬头跟技师交流,语气里满是专业的认真。灯光落在他脸上,把他下颌线的弧度照得格外清晰,连额角没擦干的汗渍,都像是镀了层暖光。
等技师走后,一博转身回来,见星阁醒着,笑着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吵醒你了?”
“没有,”星阁伸手勾住他的手腕,拉着他坐下,“你们聊的我听不懂,但是觉得你好厉害。”
一博被她直白的夸赞逗笑,低头在她鼻尖上捏了下:“也就你觉得厉害。走了,带你去吃拉面,再晚人家该关门了。”
两人收拾东西出门时,赛道旁的灯已经亮了,一排排路灯沿着赛道延伸,像串起的星星。一博把外套脱下来,裹在星阁身上,还特意拉了拉领口,遮住她半张脸:“晚上风大,别冻着。”
走到停车场,他打开车门,让星阁先坐进去,自己绕到驾驶座时,还不忘回头看了眼赛道——夜色里的赛道安静下来,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器械碰撞声。星阁看着他的眼神,知道他心里还记挂着明天的练习,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:“别太担心,你明天肯定能跑好的。”
一博发动车子,侧头看她一眼,眼底带着笑:“有你这句话,肯定能跑好。”
车子驶出停车场时,星阁无意间瞥见路边的长椅上坐着个人,仔细一看竟是乐乐,手里还攥着个没拆开的饭团,见他们的车路过,赶紧挥了挥手,嘴型像是在说“拉面带我一个”。
一博扫了眼后视镜,笑着跟星阁说:“你看,跟屁虫又来了。”
星阁忍不住笑,拉了拉他的胳膊:“带上他吧,不然他该可怜巴巴的自己吃饭团了。”
一博无奈点头,把车倒回去,降下车窗时故意逗乐乐:“不是说不打扰我们吗?怎么在这儿蹲点?”
乐乐赶紧把饭团塞进口袋,拉开车门坐进来,一脸委屈:“我这不是怕你们忘了带我嘛!再说了,那家拉面馆我也想吃好久了,算我请,就当赔罪刚才的‘误伤’!”
星阁靠在车窗上,看了眼窗外掠过的路灯,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格外好——有牵挂的人在身边,有热闹的烟火气,还有即将入口的热拉面,连赛道旁的风,都变得温柔起来。
拉面馆的热汤还在胃里冒着暖意,一博结完账就自然地牵住星阁的手往门外走。指尖刚触碰到,星阁就感觉到他掌心还带着刚握过瓷碗的余温,连带着晚风里的凉意都淡了几分。“带你去个地方,算给你的小惊喜。”他侧头看她,眼底映着街边的路灯,亮得像藏了星星。
车子往城郊方向开了二十多分钟,最后停在一家挂着“速域卡丁车俱乐部”招牌的建筑前。暖黄色的灯光从落地玻璃窗里透出来,门口空荡荡的,连服务员都像是提前等在门边——看到一博的车,立刻笑着迎上来:“博哥,按你说的都准备好了,赛道半小时前刚检查完,三辆备用车也调试好了,油都加满了。”
星阁跟着一博走进来,目光瞬间被场地中央的卡丁车吸引——蓝白相间的车身透着利落,方向盘上还缠着防滑胶,座椅旁的安全扣闪着金属光泽。“你怎么知道我想玩这个?”她转头看向一博,语气里满是惊喜。上次经过赛车场隔壁的卡丁车场,她只是随口说了句“看起来好有意思”,没想到他记到了现在。
“谁让某人看到眼睛都看直了。”一博捏了捏她的脸颊,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粉色头盔,蹲下身帮她戴在头上。他手指穿过头盔的系带,仔细调整着松紧度,连护颈的位置都反复确认了两遍:“第一次开别慌,油门和刹车都比你想的轻,跟着我跑就行,实在怕就喊我,我慢下来等你。”
星阁点头,坐进驾驶座时,一博还特意帮她调整了座椅前后距离,直到她握着方向盘说“舒服”才放心。两人刚系好安全带,身后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,伴着熟悉的调侃:“哟,这不是王一博大明星吗?好几年没见,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玩了?”
星阁回头,看到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生走过来,身高和一博差不多,眉眼间带着爽朗的笑意,手里还把玩着一串车钥匙。一博愣了两秒,随即松开方向盘站起身,两人抬手撞了下肩:“子阳?你怎么在这儿?”“这俱乐部我前年入股了,今天刚好过来盯下运营。”林子阳拍了拍一博的胳膊,目光落在星阁身上,眼神里带着好奇。
“介绍下,我女朋友,星阁。”一博拉过星阁的手,语气里藏不住的温柔。林子阳挑眉,笑着冲星阁点头:“嫂子好,我是林子阳,跟一博以前是跑卡丁车认识的,算他半个师父。”星阁连忙回以微笑,心里还在偷偷惊讶——原来一博还有这么合拍的老朋友。
“既然遇上了,不如比一局?”林子阳搓了搓手,眼里满是好胜心,“好几年没跟你比过了,让我看看你这几年光顾着忙别的,技术退步没。”一博爽快应下来,转头却不忘叮嘱星阁:“你先在旁边适应两圈,不用急,我跟他跑两圈就回来陪你。”
绿灯亮起的瞬间,两辆卡丁车几乎同时冲了出去。引擎的轰鸣声在室内场地里回荡,林子阳一开始还领先半个车身,可到了第一个弯道,一博就借着灵活的过弯技巧超了过去,车身倾斜的角度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。星阁坐在自己的车里,握着方向盘慢慢踩下油门,一开始还因为紧张有些生涩,可开了半圈后,看着前面两车追逐的身影,竟也慢慢找到了节奏——她跟着地上的车辙印,过弯时轻轻打方向,刹车也踩得恰到好处,不知不觉间,竟也跑得平稳又顺畅。
等一博和林子阳比完两圈回来,刚停下车就看到星阁正平稳地过着最后一个S弯,车身几乎没什么晃动。林子阳忍不住吹了声口哨:“可以啊嫂子!第一次开就能跑这么顺,比一博当年强多了,他第一次开还撞了防护栏呢!”
一博瞪了他一眼,却还是忍不住走到星阁身边,帮她摘下头盔:“不错啊,有天赋。”星阁脸颊有点红,小声说:“就是跟着感觉开的,刚才还怕撞墙呢。”
之后几人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,工作人员端来三杯热饮。林子阳聊起以前和一博一起跑业余赛道的日子,说他当年为了练过弯,在场地里待了整整三天,连饭都是让人送进去的。一博偶尔接话,嘴角带着难得的轻松笑意,偶尔还会跟星阁解释两句当时的趣事。
聊到一半,林子阳忽然一拍大腿:“对了,明天你比赛我去现场看,给你加油!等你比完,咱们叫上当年一起玩车的几个老朋友,去市中心那家新开的KTV好好聚聚,我请客!”
一博转头看了眼星阁,眼神里带着询问。星阁笑着点头——她能看出来,一博很想念这些老朋友。“行,刚好也好久没跟大家聚了。”一博应下来,指尖还轻轻碰了碰星阁的手背。
灯光落在三人身上,窗外偶尔传来卡丁车的引擎声,却一点都不吵闹。星阁靠在一博身边,听着他们聊过去的糗事,偶尔插句话,心里满是踏实的暖意——原来除了赛场的紧张和牵挂,和他一起经历这些轻松的日常,也同样让人觉得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