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是我太冲动了。”

倾末愣了愣，没想到他会道歉，连忙摆手：“没事，换作是我，也会提防的。”

气氛缓和下来，鹿野院平藏立刻来了兴致：“说起来，书里那个‘眼神睿智的黄毛出生牛犊’，是不是就是旅行者你？这里写‘他举着剑冲上去的时候，像头想要拼命的小牛，差点被电光劈中’——哈哈，这比喻还挺形象！”

空的耳朵腾地红了，抢过书翻了两页，又好气又好笑：“什么叫拼命的小牛？当时那种情况，难道要等着被他们围殴？”

“可你确实差点被劈中啊。”派蒙戳穿他。

“要不是泡末…额…这位小姐挡了一下，你现在说不定还贴着伤药呢。”

提到这事，空看向倾末的眼神多了些复杂的感激：“那天……谢谢你。”

“举手之劳。”倾末笑了笑，阳光落在她脸上，把那些细碎的疤痕都映得柔和了。

“再说，我也写进书里了，算是拿你的经历换稿费，扯平了。”

鹿野院平藏突然凑近，压低声音：“那书里说‘鸢大人其实给小倾一件他的披风’，这事是真的吗？那个冷冰冰的执行官，会做这种事？”

倾末想起散兵，沉默了会儿才说：“或许吧。人有时候就是这样，明明心里藏着点温度，偏要裹上层冰壳子。”

她抬头看向空，“就像旅行者你，明明担心派蒙，有时候还会有点小嘴硬的。”

空被说中心事，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：“这书……卖得很好？”

“好得不得了！”凡蒂抢着说，“现在连小孩都在学里面的台词，‘再啰嗦就把你丢去喂雪狼’——不过大家都觉得‘鸢大人’是外冷内热，好多姑娘还给他画了同人画呢！”

倾末想起那些画里散兵脸红的样子，忍不住笑出声：“要是让他本人看见，估计要把八重堂掀了。”

桥边的风带着樱花的甜味，吹得几人的笑声都软乎乎的。派蒙缠着要倾末签名，说要拿回去给钟离先生看；鹿野院平藏则拉着空讨论剧情，说要把这段写成侦探小说的素材；倾末靠在柱上，看着眼前的热闹，忽然觉得，那些在至冬结下的冰，终于在稻妻的春天里，彻底化成了水。

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，扯了下空，空转过身来，嘴角还有刚才聊天还未压下去的笑意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你们不是说要去蒙德吗？怎么在稻妻了？”

还未等空开口，小派蒙便急着要说。

“我们是来抓制造邪眼的大坏蛋!嘿咻!要把他们的地盘，左勾拳，右扫腿!呀哈!”

空看着派蒙挥舞着小胳膊小腿，一会儿原地蹦跳着模拟左勾拳，扫出一记虚晃的腿风，最后还学着打架的模样喊出一声“呀哈”，忍不住低头闷笑起来。

旁边跟着的平藏也挑了挑眉，嘴角漾开浅浅的笑意：“派蒙这架势，倒像是练过几招。”

邪眼这东西，倾末揣摩着下巴思考了一番，倒是听说过，使用者会用生命为代价，可以变强大，但随着时间的流逝，生命也在流逝，最后死去，这种东西确实不该出现在这儿。

“那很危险了，邪眼这种东西一听该不会又是愚人众搞得吧？”

“没错，你既然熟悉他们，要不要和我们一起？”

倾末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带，眉头拧成个疙瘩。听见“愚人众”三个字时，她指尖动了动，脚底下悄悄往后挪了半寸，好不容易忘掉那段让人难过的过往，却又想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