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自生自灭。」他当时是这么说的,对着凡斯说的,声音冷得像冰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那天他在当时那座哨塔里站到了天亮,直到第一缕光刺破雪雾,看见远处的狼嚎着跑过,才转身离去。他以为她早成了那些野兽的口粮。
可现在,她就站在那里。
散兵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,一寸寸刮过倾末的脸。她的眉骨上多了道新疤,大概是被什么东西划的,这个叛徒,这个被他丢下等死的人,竟然还活着?
“呵……”
一声轻笑从他喉咙里滚出来,带着点神经质的颤音,听得派蒙忍不住往旅行者身后缩了缩。散兵一步步往前走,每一步都踩在紫雾翻腾的节点上,雷光在他脚边炸开蛛网般的裂痕:“我当是谁这么大本事,能闯到这里来。原来是你啊,小叛徒。”
“我不是!”
“哦?”
散兵突然笑出声,笑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,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不是叛徒?那在哨塔里,是谁用自己的后背替他挡了半分力道?”
他猛地抬手,一道雷光擦着倾末的耳边飞过,击碎了她身后的陈列架,碎片溅了她满身。
“和他第一次见面,你替他挡我的攻击。”
散兵的声音陡然拔高,眼底翻涌着偏执的疯狂。
“第二次见面,你跟着他闯我的工厂。怎么,觉得我不敢杀你?还是说,你笃定我像上次那样,会再放你一次?”
“罢了,你们这么狼狈地过来找我,有何贵干?”
散兵双手抱胸,半靠在墙上,满脸写的不在乎。
“你们制造邪眼,让他们加速衰老的时间,最后反噬自己生命…然后痛苦的死去…”
散兵忽的笑了,笑声里满是嘲弄,打断话语的瞬间,紫雾都似因这股冷意凝滞:“噢,你们是说这件事啊。”
“但你们似乎搞错了一点。我虽然站在这里,但也只是代为执行计划而已。”
“主谋当然另有其人了。不是很能干吗?尽情去找吧!”
邪眼的紫光映着他阴鸷的笑,将工厂的压抑氛围,推向更窒息的深渊 。
周围的空气显然变得不一样了,好像在吞噬别人的身体,脚也抬不动了,手中的剑在掌心有些脱落,最后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。
“这点「小事」就被激怒了?没想到你这么不堪一击啊。”
“你竟然说这些小事…”
派蒙气的脚在空中跺来跺去,恨不得冲上前把他的脸一顿乱抓。
“散兵大人…在你眼中,人命就是小事么…”
倾末低声问道,周围的空气已经愈发不对劲,冒出浓浓的烟雾,已经有些看不清了,她感觉自己现在每说一句话都是在用全身的力气。
“难道不是吗?在这浮世之中,人命如同草芥一般。”
“没有邪眼他们也一样会死,至少邪眼给他们实现愿望的机会。”
……
奇怪的气息愈发浓郁
砰
一声倒地的声音,倾末转头看去,旅行者已经晕倒在地,任由一旁的派蒙怎么呼喊都不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