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后,倾末总是无意间听见士兵低声议论,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:
“你见过大人对谁这么松过?倾末小姐不仅能随意进出办公室,上次还敢跟大人顶嘴,换做别人,早就被雷劈了。”
另一个士兵连忙附和:“可不是嘛!以前阿耶尔大人在的时候,对大人恭恭敬敬,连说话都不敢大声,做事更是小心翼翼怕触逆鳞。现在倾末小姐倒好,偶尔迟到大人也只是嘴上骂两句,根本不真罚,这待遇真是破天荒头一回。”
倾末手里的笔顿了顿,心里忽然咯噔一下。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自己确实享了不少特权。
从最开始不用时刻守着“大人”的称呼,到后来能自由进出办公室,甚至敢跟散兵拌嘴吐槽,换做基地里任何一个人,都不敢这么放肆。
她想起阿耶尔还在的时候,每次来办公室送东西,总是轻手轻脚,连呼吸都放得很轻,生怕打扰到散兵。
那时候她还觉得,散兵的脾气太吓人,阿耶尔活得太拘谨。可现在,她自己却成了那个“例外”。
正愣神间,办公室门被推开,散兵走了进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语气依旧带着冷淡:“你最近怎么不想出去走走了?”
倾末抬起头,愣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他会主动问这个。
她放下笔,挠了挠头:“出去也没什么意思啊,外面除了雪还是雪,冻得人鼻子都红了,还不如在办公室里待着暖和。”
其实她不是不想出去,只是前几天出去转了一圈,能看的景致都看遍了,再加上心里总惦记着回稻妻的事,也就没了出门的兴致。
一想到稻妻的海边、温暖的阳光,还有凡蒂做的鳗鱼饭,和凡斯教她学剑道,她心里就泛起一阵酸涩——她已经好久没感受到那样的暖意了。
话虽这么说,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,眼神里多了几分落寞。
散兵看在眼里,心里莫名泛起一丝烦躁,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嘴硬:“你要是真想去稻妻,就把手里的活干好,别整天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。”
“我想回稻妻怎么就不切实际了?”
倾末的情绪忽然上来了,声音也提高了几分。
“那是我的家!我在这儿待了这么久,难道还不能想回去吗?凡蒂还在稻妻等我,我答应过她,要回去跟她一起去海边捡贝壳的!”
说到这里,她的眼眶微微泛红。她来至冬本就是意外,被散兵带到基地后,更是日复一日地整理公文,回稻妻的日子遥遥无期。
有时候夜里睡不着,她总会想起稻妻的阳光、海风,还有朋友的笑脸,那种思念几乎要把她淹没。
散兵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心里的烦躁瞬间被一种陌生的情绪取代,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,但嘴上依旧不饶人:
“我又没说不让你回去。等你把这些邪眼报告整理完,把你那本破小说的影响彻底压下去,自然会让你走。”
“真的?”
倾末立刻抬起头,眼睛里泛起光亮,刚才的落寞瞬间消散了大半。
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”
散兵别过脸,不敢看她的眼睛,生怕泄露自己的情绪。
“不过你别想着偷懒,要是报告里出了半点差错,回去的事就别想了。”
“我才不会偷懒!”
倾末立刻拿起笔,干劲十足地翻开报告。
“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!”
散兵看着她重新投入工作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,却很快又压了下去。
他拿起桌上的茶杯,抿了一口冷掉的苦茶,真的苦。
刚才看到她落寞的样子,他居然莫名地有些难受,用人类的描述来说,应该是叫心疼吧,不过不符合逻辑,他怎么可能会心疼呢?
他自己都纳闷,什么时候变得这么“心软”了?
以前下属要是敢在他面前表露情绪,他早就不耐烦了。
可面对倾末,哪怕她对着自己发脾气、说想回稻妻,他也生不起气来,甚至还会忍不住想帮她达成心愿。
倾末一边整理报告,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回稻妻后的日子,嘴角不自觉地扬起。
散兵则坐在书桌后,看似在处理公文,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倾末的方向。
他看着她认真的侧脸,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——要是倾末真的回了稻妻,这个冷冰冰的办公室,会不会又变得像以前一样沉闷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他压了下去。他皱了皱眉,在心里骂自己:“想这些干什么?她走了正好,省得在这儿叽叽喳喳,烦得慌。”
可话虽这么说,他却知道,自己早已习惯了倾末的存在,习惯了她的回怼,习惯了办公室里有她的声音。
要是真的少了她,他恐怕还会觉得不适应。
…

玩原神的第700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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