莉莉看着她这副样子,笑得更暧昧了:“好好好,我不瞎说。不过倾末姐姐,你说实话,你觉得散兵大人怎么样啊?”
“他?”
倾末皱了皱眉,脑海里瞬间闪过很多画面——他把自己从稻妻强行拖到至冬,逼着自己做不喜欢的报告工作;他总是一副刻薄嘴硬的样子,说话能把人噎死;他是个没有心的人偶,冷漠又疏离。
可同时,她也想起了他嘴上说着让自己睡雪地里,却还是把温暖的帐篷让给她;想起了他虽然骂她麻烦,却还是会提醒她穿厚点;想起了他被自己扑到时,耳根泛红的慌乱模样。
她叹了口气,语气复杂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说。一开始我挺讨厌他的,他太霸道了,把我从熟悉的地方拖到这冰天雪地的至冬,逼我做我不喜欢的工作,说话又刻薄得要死,还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偶,从来不会好好说话。”
莉莉听得连连点头:“确实,散兵大人平时对谁都冷冰冰的,说话也特别冲,我们都怕他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倾末顿了顿,眼神变得有些迷茫,她低着头,看着脚下的积雪,声音轻轻的:“我以前觉得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偶,冷漠又自私。可现在,我觉得他好像也有温柔的一面,只是藏得太深,用刻薄的外壳裹着而已。”
莉莉看着她眼底的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,心里了然,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:
“倾末姐姐,我觉得散兵大人肯定是对你不一样的。你想啊,他对别人从来都不会这样,只有对你,才会嘴硬心软。或许,他自己都没发现,他对你已经很特别了。”
倾末愣了一下,抬头看向莉莉:“真的吗?他只是把我当成下属吧?”
“是不是下属,你自己心里其实也有答案吧?”
莉莉笑着眨了眨眼,“不过倾末姐姐,不管怎么样,散兵大人虽然嘴硬,但他肯定不会伤害你。你在至冬,有他照着,放心放心。”
倾末没说话,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,泛起层层涟漪。
她抬头望向篝火旁的方向,散兵依旧靠在那棵熟悉的树干上,双手抱胸,冷眼看着热闹的人群,身影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孤单。
不知何时,散兵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目光,转头望了过来。
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中相遇,隔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和喧闹的人群,仿佛穿越了重重阻碍。
散兵的眼神依旧冰冷,却在与她对视的瞬间,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下,然后又迅速别过脸,假装看向别处。
倾末的心跳漏了一拍,脸颊再次热了起来。她忽然觉得,莉莉说的或许是对的。
这个嘴硬心软的人偶执行官,对自己,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。
而不远处的散兵,别过脸后,耳根又悄悄红了。
他感觉能听到自己那空洞的胸腔里传来的、不规律的心跳声,这是他成为人偶以来,从未有过的感觉。
他看着篝火旁那个小小的身影,心里那点莫名的情绪越来越强烈,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,让他既烦躁又有些期待。
他暗自骂自己荒唐,却又控制不住地想靠近她。
或许,这场看似荒唐的团建,不仅让周围的人看清了他们之间的不一样,也让他自己,不得不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、连他自己都没弄明白的情愫。
…
…
团建结束后,大家都返回至冬愚人众基地,倾末推开自己房间门时,脚边忽然多了一束裹着牛皮纸的小雏菊。
浅黄的花瓣沾着未化的雪粒,被寒风裹得微微发颤,却透着几分倔强的鲜活。
她愣了愣,左右张望,走廊里空无一人,只有积雪在晨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是谁放的?”
倾末弯腰捡起花束,指尖触到冰凉的牛皮纸,心里满是疑惑,她在至冬没什么熟人,除了办公室的同事和散兵,几乎不与旁人往来。
带着满心不解,她将花束插进窗台的玻璃瓶里,转身匆匆赶往办公室。
本以为只是偶然,可接下来的日子里,每天清晨推开宿舍门,总能看到一束新鲜的花。
有时是雏菊,有时是郁金香,偶尔还会有裹着保温层的玫瑰,花色随季节变换,却从未间断。
倾末试着提前出门等候,或是在门口留纸条询问,可对方始终藏在暗处,只留下一束花,不见踪影。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个星期。直到某天中午,倾末在基地食堂排队打饭时,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:
“倾末小姐,你窗台的花,还喜欢吗?”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