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颗坠向太阳的十二面体碎片在高温中层层剥离,露出内部青铜结构——赫然是第七具棺椁的放大版。棺椁表面浮现母亲留下的最后讯息:
"栖棠,选择时刻到了。"
星鳞巨手突然停滞。牧神的五指微微颤动,每片鳞甲中的微缩宇宙都开始加速演化。沈栖棠的晶体左眼自动解析出这些宇宙的共同点——
它们都在某个时间点,诞生过与地球完全相同的文明。
"它在做对比实验……"备份体的机械眼闪过数据流,"判断我们是否值得存活。"
太平洋上,萧烬雪的直升机被引力乱流撕成碎片。她跳伞坠向海面时,看到更骇人的景象——十二面体地球的其他面上,正浮现出无数城市虚影:纽约、东京、莫斯科……每座城市里都有活人在走动,而他们的脸……
全是沈栖棠。
地核中的种子突然脉动。
婴儿形态的沈栖棠睁开眼,瞳孔里倒映着星鳞巨手。真正的沈栖棠感到一阵剧痛——她的记忆再次被更新:
——百万年前,牧神在宇宙各处播下文明种子。
——某个纪元,青铜文明偷走了最特殊的一颗。
——母亲不是人类,而是上一任"保险箱管理员"。
雷殛009的幽蓝短杖突然发出刺耳鸣响。零零七残留的代码拼出最后讯息:"地核种子……是牧神的……"
话未说完,短杖化为齑粉。
十二面体地球开始高频振动,每个面上的城市虚影都在重复同一幕场景——沈栖棠在某个实验室按下自毁按钮。
"这是……因果闭环?"宋培风突然明白过来,"栖棠,你未来的某个选择会影响牧神的判断!"
备份体突然冲向地核。
她的机械眼投射出全息键盘,手指在虚空输入一串代码:"主体,我必须回归。"
代码运行的瞬间,沈栖棠左眼的晶体与备份体的机械眼产生共鸣。两股意识洪流对撞中,她看到备份体真正的记忆——
不是冰冷的执行者,而是被母亲故意分离出的"牺牲品"。
"母亲知道牧神终会找来。"备份体声音温柔,"所以她创造了我,用来承载……你承受不了的绝望。"
星鳞巨手突然收紧。
十二面体地球出现裂痕,而那颗地核种子开始发光。光芒中,婴儿形态的沈栖棠正在急速成长——五岁、十岁、十五岁……
即将达到与现在沈栖棠完全相同的年龄。
"现在!"备份体突然解体,化作数据流注入沈栖棠的晶体左眼,"选择活着!"
剧痛中,沈栖棠看到两个未来分支:
——接受牧神审判,地球成为又一个标本。
——激活种子,释放青铜文明偷走的"原罪"。
她的手指自动摆出母亲当年的手势,晶体左眼射出七道光束,精准命中十二面体的每个顶点。星鳞巨手突然暴怒,鳞甲间的星河开始熄灭——
但为时已晚。
地核种子完全绽放,露出内部真正的"宝藏":
一枚刻着人类DNA双螺旋的青铜芯片。
当芯片暴露在牧神视线中的刹那——
整个太阳系的时间突然静止。
唯有沈栖棠还能思考,她看到静止的星鳞巨手后方,那扇恒星之门正在缓缓关闭。而门缝里,有双更古老的眼睛正凝视着她。
更可怕的是,她手中的芯片突然显示出一行小字:
"你好,管理员。这是第7429次轮回,你终于找到了我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