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碗里冒出来的陌生人

第二章：从碗里“冒”出来的陌生人

李小尧当碗的第三个月，已经快把“静物生存法则”刻进灵魂里了。

她学会了在被刘耀文当鼓敲时屏住呼吸（如果碗有呼吸的话），习惯了被宋亚轩拿来泡柠檬茶时的酸甜味，甚至能从脚步声分辨出是谁靠近——马嘉祺的步子轻，丁程鑫的带着点节奏感，严浩翔下楼总爱踩最后两级台阶，发出“咚”的一声。

这天凌晨，别墅里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虫鸣。李小尧正“躺”在厨房消毒柜顶层，借着月光数自己内壁的小熊有几根胡须，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发烫，像是有团火从瓷碗深处烧了起来。

不是被热水烫到的那种热，是从意识里往外冒的灼热，带着种撕裂般的痛感。她感觉自己的“碗身”在轻微震颤，光滑的内壁好像在慢慢变软、变薄，那个熟悉的圆形视野突然被猛地拉大——

“砰！”

一声轻响，消毒柜的门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撞开了。

李小尧重重摔在冰凉的瓷砖地上，疼得她闷哼一声。这次不是意识层面的呐喊，是真真切切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。

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，手指终于有了知觉，能摸到光滑的地板，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上……穿着件宽大的黑色T恤？

等等，手指？T恤？

李小尧猛地睁开眼，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白皙纤细的手腕，顺着往上看，是线条流畅的胳膊，再往下——她低头，看到了属于人类的身体轮廓，身上套着件明显不合身的黑色T恤，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，露出一截白皙笔直的小腿。

“我……变回来了？” 她试探着动了动脚趾，灵活得不像话。

狂喜还没冲上头顶，客厅突然传来脚步声。是丁程鑫，他总是起得最早，要去厨房煮早餐。

李小尧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，她现在这副样子算什么？一个半夜出现在时团别墅厨房的陌生女人，穿着不知道是谁的衣服，说自己是他们用了三个月的碗？谁信啊！

她慌不择路地往消毒柜里躲，却忘了自己现在是人形，脑袋“咚”地撞上了柜门，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脚步声越来越近，她急中生智，扒着厨房岛台的边缘滚了过去，蜷缩在台面和冰箱的夹缝里，大气都不敢喘。

“咔哒”，厨房的灯亮了。

丁程鑫打着哈欠走进来，赤着脚，发梢有点乱，身上穿着件灰色背心，手臂线条在灯光下看得格外清晰。他径直走向冰箱，拉开门的瞬间，冷气“呼”地扑了出来，刚好吹到躲在旁边的李小尧身上。

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
这个细微的声响没能逃过丁程鑫的耳朵。他拿牛奶的动作一顿，侧过头，视线精准地落在了那个狭窄的夹缝里。

四目相对的瞬间，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丁程鑫的眼睛从困倦瞬间切换成警惕，眉头蹙起：“你是谁？”

李小尧张了张嘴，嗓子干得发疼，半个字都挤不出来。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，不是因为害羞，是因为紧张——她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了，头发乱糟糟的，T恤宽大得能滑下来，露出一边圆润的肩头，偏偏冰箱的光还打在她脸上，把所有窘迫都照得一清二楚。

“说话。” 丁程鑫往前迈了一步，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，把她整个人罩在里面。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

就在这时，楼梯传来“咚咚”两声，是严浩翔下来了。“丁哥，我渴——”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，看到厨房这幕，瞬间清醒，狠狠皱眉。

这下好了，两个了。

李小尧缩得更紧了，恨不得把自己塞回墙缝里。她急得眼眶发红，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，突然瞥见岛台上放着个熟悉的白瓷碗——正是她当碗时的“本体”，此刻正空落落的躺在那里。

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，她指着那个碗，脱口而出：“我是它！”

丁程鑫和严浩翔顺着她的手指看去，又齐刷刷回头看她，表情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。

“丁哥，要不要报警？” 严浩翔悄悄往丁程鑫身后挪了挪，眼睛却忍不住往李小尧身上瞟，露出的小腿又白又直，刚才慌乱中领口滑下去，隐约能看到点起伏的弧度，确实……挺惹眼的。

“等等。” 丁程鑫按住严浩翔掏手机的手，目光落在李小尧泛红的眼角，又扫过她下意识攥着T恤下摆的手指——那手指纤细，指甲修剪得圆润，和他每天拿在手里洗碗时摸到的弧度，莫名有点重合。

他往前走了两步，蹲下身，视线和李小尧平齐。厨房的灯光在他睫毛上投下阴影，声音放轻了些：“你说你是这个碗？那你告诉我，这个碗内侧，小熊的左耳下面，有个很小的缺口，是怎么来的？”

这个问题像道惊雷劈在李小尧头上。

那个缺口，是她当碗的第二周，被贺峻霖用来装冰块，不小心磕在桌角弄出来的，当时贺儿还对着她碎碎念了半天“对不起”，这事除了她这个“碗本人”，根本没人知道！

她猛地抬头，撞进丁程鑫带着探究的眼睛里，声音发颤却肯定：“是贺峻霖装冰块的时候磕的，他还跟我说‘下次一定小心’。”

丁程鑫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。

就在这时，楼上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马嘉祺、宋亚轩他们被吵醒了，一个个揉着眼睛冲进厨房，看到夹缝里的陌生女人，瞬间炸开了锅。

“我去！这谁啊？”

“丁哥，浩翔，出什么事了？”

“她怎么穿着我的衣服？！” 刘耀文指着李小尧身上的T恤，一脸震惊。

七双眼睛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，有惊讶，有警惕，还有宋亚轩那种带着点好奇的打量。李小尧被看得浑身不自在，下意识往回缩了缩，却忘了自己此刻坐姿有多要命——宽大的T恤往上缩了缩，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，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。

马嘉祺的目光刚扫过去，就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，耳尖悄悄红了。

“那个……” 李小尧咬着唇，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疑，“我叫李小尧，我真的是那个碗变的，不信你们看——”

她想说自己知道他们藏在沙发垫下的零食，知道马嘉祺枕头下的褪黑素，知道丁程鑫手机备忘录里的菜谱，可话到嘴边，却被宋亚轩突然凑近的脸打断了。

少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，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，小声问：“那你当碗的时候，我用你喝奶茶，你会觉得甜吗？”

李小尧：“……”

她看着宋亚轩近在咫尺的脸，又瞥了眼旁边马嘉祺泛红的耳根，刘耀文紧抿的唇线，突然意识到——

自己以这种性感又狼狈的姿态，闯进了七个少年的世界里。

而这场从碗开始的奇遇，好像正往一个更混乱，也更让人心跳加速的方向，狂奔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