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分牌上的数字刺痛着星岚队员的眼睛——38:42，明德高中领先。洛小熠用力攥紧毛巾，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更衣室地板上，炸开一朵小小的水花。
"那个7号在针对小熠。"凯风把运动饮料递给气喘吁吁的东方末，"三次犯规裁判都没吹。"
东方末狠狠砸了下衣柜，金属门发出痛苦的呻吟。他左臂上的肌肉贴已经卷边，露出隐约的陈旧疤痕。"下半场换位。"他撕掉旧胶布，"我来盯7号。"
更衣室门突然被推开，百诺带着森美拉和索里闯了进来。蓝天画举着平板电脑大喊："我们找到了！"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明德7号肘击的慢动作。
"看他的护肘。"索里推了推反光的眼镜，"内侧缝了硬质塑料片。"
沙曼把摄像机连接到电视上，放大某个画面："裁判每次站位都在盲区。"她声音有些发抖，"凯风你上次被撞倒时..."
"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。"洛小熠突然站起来，红发像团燃烧的火焰，"还剩十五分钟，我们需要改变战术。"
百诺默默展开新的战术板，上面已经画好阵型："森美拉发现他们的联防有个漏洞。"她指向某个区域，"当7号移动到这里时..."
"啦啦队可以制造声浪干扰。"蓝天画蹦跳着补充，发梢的水珠甩到东方末脸上。出乎意料的是，这次他没有躲开。
门外传来催促入场的广播。洛小熠伸出手，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叠上手背。当百诺微凉的指尖轻轻覆在最上方时，他听见东方末低声说了句："为了星岚。"
观众席上，雷古曼正用身体挡着索里不让她被挤到。卡维力不知从哪搞来个大喇叭，正对着赛场另一端的森美拉疯狂挥舞。
"别挡我。"索里用力戳雷古曼的肋骨，"要记录这个战术变化。"
雷古曼委屈地揉着侧腹："你刚才戳的是脾脏位置..."话音未落，场上突然爆发出惊呼——东方末用一个近乎自杀式的突破撞开了明德7号的防守。
"漂亮！"加比纳跳起来大喊，"这假动作太——"他的欢呼戛然而止。东方末在落地时明显踉跄了一下，左手无意识地抽搐着。
索里突然抓住雷古曼的手腕："他的尺神经旧伤发作了。"她快速在笔记本上画着解剖图，"这个姿势会压迫神经管..."
雷古曼瞪大眼睛："你怎么连这个都懂？"
"《运动医学年鉴》2019年第4期。"索里头也不抬地写着什么，突然把纸条塞给雷古曼，"传给百诺学姐。"
纸条经过五个人接力最终落到百诺手中时，已经被汗水浸湿。她展开看到一行小字："建议东方末改反手传球，可减少尺神经压迫。"
赛场上，洛小熠正被三人包夹。千钧一发之际，东方末突然从斜刺里杀出，用一记罕见的背后传球将球送到凯风手中。篮球入网的瞬间，记分牌翻到56:54。
"他看了纸条！"看台上的索里难得露出笑容。雷古曼看着她发亮的侧脸，突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。
最后三十秒，比分胶着在72:72。明德7号带着球直冲禁区，东方末如影随形地贴防。当对方再次使出肘击小动作时，东方末突然露出冷笑。
"就是现在！"蓝天画在看台上尖叫。
东方末应声后仰，裁判的哨声与身体落地的闷响同时响起。7号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被判犯规的手势，而东方末已经站起来走向罚球线。
"你故意的。"7号咬牙切齿地说。
东方末转了转左腕，那里有索里纸条上写的神秘数字"83%"——这是他本赛季罚球命中率。"你知道我左臂有伤。"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，"但不知道我每天加练200个罚球。"
第一球稳稳入网。第二球出手的瞬间，洛小熠突然看见观众席有闪光——明德替补席有人用激光笔射向东方末眼睛。
"小心！"
球砸在篮筐上弹起。时间仿佛被拉长，所有人都仰头盯着那个旋转的篮球。一道银紫色身影突然出现在记分台——百诺按下了紧急暂停按钮。
"干扰比赛！"裁判终于发现激光笔，明德教练脸色铁青。
东方末获得重罚机会。他深呼吸时闻到蜂蜜的甜香——蓝天画不知何时挤到最前排，正举着那杯特制饮料对他做鬼脸。
篮球划破空气的声音如同叹息。网花荡漾的瞬间，终场哨响彻体育馆。
更衣室外挤满了前来祝贺的学生，洛小熠却被学生会干部匆匆叫走。百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板边缘。
"他要去见龙曜的学生会长。"凯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，"说是要感谢雷古曼他们..."
沙曼正在帮东方末冰敷左臂，闻言抬头："雷古曼是会长表弟？"
"远房的。"森美拉突然插话，她手里拿着卡维力进贡的冰淇淋，"会长家族有古老的..."她突然住口，看向百诺。
更衣室陷入诡异的沉默。蓝天画正想说什么，门外突然传来雷古曼的惨叫——他被兴奋的星岚学生抛向空中，眼镜都飞了出去。索里敏捷地接住眼镜，却被卷入人潮中。
"让开！"东方末猛地站起来冲出去。五分钟后，他拎着衣领凌乱的雷古曼和头发蓬乱的索里回来，身后跟着傻笑的卡维力。
"星岚的传统太可怕了..."雷古曼心有余悸地整理着被扯变形的T恤，突然发现索里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角。
凯风笑着按下相机快门。画面里，东方末的左臂被蓝天画强行缠上粉色绷带，而百诺正望着走廊尽头——那里有簇火红的头发一闪而过。
夜深了，星岚高中早已恢复宁静。保安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体育馆储物柜，忽然在某个柜门前停下——那里摆着个小巧的礼物盒。
盒子里是枚古铜色的钥匙扣，造型为缠绕的火龙与书卷。便签上写着："给发现二十七场录像秘密的人。"落款处画着个小小的篮球。
而在图书馆古籍修复室，台灯依然亮着。百诺面前摊开着那本《唐代壁画技法》，其中一页夹着崭新的书签——今天比赛的战术草图背面，有人用铅笔极轻地写了句："明天陪我去个地方？"
窗外，樱花树的影子轻轻摇曳，仿佛在见证这些未说出口的心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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