组织的资料室像一座尘封的图书馆,弥漫着纸张和灰尘混合的、陈旧的气味。高高的书架直达天花板,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档案盒,标签上的字迹大多已经模糊,记录着组织数十年的秘密和罪恶。
新一独自站在书架前,指尖划过一个个冰冷的档案盒。
自从发现基德的笔记本后,他内心的那道裂缝越来越大。“不重要了”的外壳下,对真相的渴望像野草一样疯长。他开始利用训练和任务的间隙,偷偷来到这里,翻阅与佐佐木案件相关的资料,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。
基德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,却没有点破,只是偶尔会“不小心”将一些与案件相关的组织内部资料,放在他容易看到的地方。
今天,新一在一份标注着“废弃项目”的档案盒里,找到了一份不起眼的内部通讯记录。记录的时间是佐佐木案件发生前一周,内容是关于一笔秘密资金的转移,接收方的联系人一栏,写着一个名字:
羽生三郎。
新一的手指猛地顿住,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。
这个名字……他在哪里听过。
不是在佐佐木的商业对手名单里,也不是在组织近期的活动记录里。这个名字带着一种遥远的、属于童年的模糊感。
新一皱着眉,努力在记忆深处搜寻。他闭上眼睛,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:小时候父亲伏案工作的背影,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,还有……父亲偶尔会提起的、那些未解决的悬案。
对了!
十年前,有一桩轰动一时的悬案。著名的企业家松本五郎在家中被杀害,现场同样是密室,同样找不到任何有效的线索,最终成了一桩无头案。当时父亲工藤优作曾被警方邀请协助调查,虽然没能破案,但在家中提起过几次,说案件的关键人物中,有一个名叫羽生三郎的男人,行踪诡秘,与松本五郎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却始终没有证据。
后来,羽生三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里。
新一猛地睁开眼睛,眼神锐利如刀。他迅速找到存放十年前悬案资料的区域——组织的档案库里,竟然连警方的未结案卷宗都有备份。
他颤抖着手,抽出那份标注着“松本五郎案”的档案盒,打开,飞快地翻阅着。
在卷宗的最后几页,果然出现了羽生三郎的名字和照片。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西装,戴着金丝眼镜,看起来文质彬彬,眼神里却透着一股阴狠。
新一将两张资料上的名字和信息对比——无论是出生日期,还是模糊的家庭背景,都完全吻合。
羽生三郎,不仅是十年前松本五郎悬案的关键嫌疑人,还是佐佐木案件发生前,与组织有秘密资金往来的联系人。
更重要的是,新一在松本五郎案的卷宗附录里,发现了一张当时的现场照片。照片上,松本五郎的书房里,散落着几张文件,其中一张的角落,有一个模糊的、类似组织标志的印记。
十年前的悬案,与组织有关。
十年前悬案的关键嫌疑人,出现在了佐佐木案件的资金往来记录里。
而佐佐木案件,是导致他被诬陷、坠入深渊的直接原因。
这绝不是巧合。
一条无形的线,将十年前的悬案、现在的佐佐木案件、组织,还有羽生三郎,紧紧地串联在了一起。
羽生三郎,很可能就是佐佐木案件的真凶,甚至可能与十年前的悬案有关。而他的背后,是整个黑衣组织。
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除掉佐佐木,又嫁祸给自己,到底是为了什么?仅仅是因为佐佐木调查了组织的交易?还是因为……佐佐木发现了十年前悬案的真相?
新一拿着那份通讯记录,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他看着羽生三郎的名字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、愤怒,还有一丝了然。
原来,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。一个横跨了十年的、针对他的局?还是说,他只是这个巨大阴谋里,一个被意外卷入的棋子?
资料室里静得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,空气中的灰尘在光束中飞舞,像一个个未解的谜团。
新一将通讯记录小心翼翼地折好,藏进衣服内侧。他知道,这个发现意味着什么。这不仅关系到他的清白,更牵扯到组织更深的秘密,甚至可能与十年前的悬案真相有关。
前路,似乎更加黑暗,也更加凶险了。
但这一次,新一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绝望。他紧紧攥着那份线索,仿佛握住了一把钥匙,一把能打开真相之门,甚至能撼动组织根基的钥匙。
他必须查下去。
为了自己,为了基德的坚持,也为了那些被掩盖在黑暗中的真相。
新一深吸一口气,将档案盒放回原处,像来时一样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资料室。
走廊里的灯光依旧惨白,但他的脚步,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