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末的海边小镇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渔港祭典。傍晚时分,石板路上挂满了红灯笼,海风里混着烤鱿鱼和糖苹果的甜香,孩子们穿着传统浴衣,举着纸灯笼在人群里穿梭。
新一被基德硬拽着换上了浴衣。深蓝色的布料上绣着简单的海浪纹样,是镇上的老婆婆特意为他们缝制的。他不太习惯这种宽松的穿着,总觉得走路时会踩到衣角,被基德笑了一路“老古板”。
“你看那个!”基德突然停下脚步,指着不远处的捞金鱼摊,眼睛亮得像灯笼,“我们去玩那个!”
新一看着那小小的玻璃缸和薄薄的纸网,无奈道:“那种小孩子玩的游戏……”
“谁说的?”基德已经拉着他跑了过去,拿起一个纸网,“看我的!”
结果可想而知。基德的魔术手在捞金鱼上完全失灵,纸网破了一张又一张,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新一用一个纸网捞起三条最灵活的金鱼,手法稳得像在解密码。
“你是不是偷偷练过?”基德瞪着他手里的金鱼碗,一脸不可置信。
“只是掌握了角度和力度而已。”新一把金鱼碗递给摊主暂存,语气平淡,却掩不住嘴角的浅淡笑意。
祭典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小玩意儿,基德在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前停住了脚步。摊位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面具,有威风的武士,有俏皮的狐狸,还有几副做工精致的黑色面具,边缘镶着银色的花纹,像极了他在组织时戴过的款式。
基德拿起一副狐狸面具,戴在脸上,透过镂空的眼洞看着新一:“怎么样?好看吗?”
面具的红色流苏垂在他脸颊边,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。新一看着他,忽然想起在组织基地的那个夜晚,基德也是这样戴着面具,在月光下对他说“影子永远跟着光”,眼底的认真藏在面具之后,却比星光更亮。
“还行。”新一移开视线,拿起旁边一副简单的素色面具,“这个比较适合你。”
基德摘下狐狸面具,抢过他手里的素色面具戴上,故意压低声音凑近:“这位先生,独自一人吗?要不要和我这个‘神秘人’一起逛祭典?”
新一被他逗笑了,伸手捏了捏面具的边缘:“黑羽快斗,你的演技还是这么差。”
“哪有?”基德不满地摘下面具,“至少比你强,你看你刚才捞金鱼时,表情严肃得像在拆炸弹。”
两人沿着石板路慢慢往前走,遇到卖棉花糖的摊位,基德非要买一个巨大的粉色棉花糖,递到新一嘴边:“啊——”
新一皱眉躲开:“幼稚。”却在基德转身的瞬间,偷偷咬了一小口,甜得发腻,却像此刻的心情,带着点不设防的柔软。
祭典的高潮是夜晚的海上烟火。他们找了个安静的礁石坐下,看着烟花在海面上空炸开,金色的光映在基德的眼睛里,像盛着一片星火。
“还记得吗?”基德忽然开口,声音被海风和远处的喧闹盖得有些轻,“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烟火,是在东京的天台上,刚完成一个任务,你还在为琴酒的话心烦。”
新一当然记得。那时的烟火在硝烟味里显得格外刺眼,他们并肩站着,像两只警惕的困兽,连呼吸都带着戒备。
“不一样了。”新一说,声音很轻,却异常清晰。
“嗯。”基德转过头,看着他,眼底的光比烟火更亮,“不一样了。”
没有了组织的阴影,没有了随时可能到来的任务,没有了必须戴着的面具。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年轻人,在海边小镇的祭典上,看一场属于自己的烟火。
回去的路上,基德又买了两串烤鱿鱼,递给新一一串。两人靠在防波堤上,看着远处渐渐散去的人群和依旧明亮的灯笼,鱿鱼的香味混着海风,成了独属于这个夜晚的味道。
“明年还来吗?”基德忽然问。
“如果你还想玩捞金鱼的话。”新一说。
基德笑了起来,把手里的鱿鱼签扔进垃圾桶,忽然伸手,轻轻碰了碰新一的脸颊:“那说好了,每年都来。”
“嗯。”
海浪拍打着防波堤,发出温柔的声响。远处的灯笼还在亮着,像一串不会熄灭的星星。新一看着身边笑得眉眼弯弯的基德,忽然觉得,那些曾经必须藏在面具后的情绪,那些在黑暗里不敢言说的在意,如今都可以像这样,在祭典的灯火下,坦然地展现在彼此面前。
或许最好的时光,就是这样——不需要华丽的面具,不需要复杂的伪装,只是和你一起,在烟火下,吃一串烤鱿鱼,看一场平凡的祭典,让时光慢慢流淌,温暖而绵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