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一被窗外的动静惊醒时，天刚蒙蒙亮。他披了件外套走到窗边，拉开厚重的窗帘——外面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，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飘落，把屋顶、树梢、沙滩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绒毯，连远处的海面都笼在朦胧的白雾里，安静得不像话。
“下雪了啊……”
基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浓浓的睡意。他揉着眼睛凑到窗边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睡裤的裤脚还卷着，看到外面的雪景时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：“哇，海边的雪原来长这样！比东京的好看多了！”
新一失笑：“雪不都长一个样吗？”
“才不是。”基德指着远处被雪覆盖的渔船，“你看那个，像不像撒了糖霜的面包？还有那片沙滩，白花花的，像没开封的棉花糖。”
新一没理他的奇思妙想，转身去厨房烧热水。壁炉里的火还没熄，添了几块木柴后，很快又烧得旺起来，噼啪作响的声音里，带着松木特有的清香，把整个屋子都烘得暖暖的。
等他端着两杯热可可回到客厅时，基德已经找出了两件厚厚的羽绒服，正兴奋地往身上套：“走，我们去堆雪人！”
“外面零下几度，你确定？”新一把热可可递给他，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，“先把这杯喝了。”
基德接过杯子，双手捧着暖了暖，又凑到嘴边吹了吹，眼睛却还盯着窗外：“就玩一小会儿，堆个迷你版的就行。”
新一拗不过他，只好也换上厚衣服。推开门的瞬间，冷气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，基德却像只挣脱了束缚的小狗，欢呼着冲进了雪地里，脚印很快被新的落雪填满。
新一站在门廊下，看着他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样子，忽然觉得这样的基德比平时那个狡黠的怪盗要真实得多。他弯腰抓起一把雪，捏成个小球，朝着基德的方向轻轻丢了过去。
“啪”的一声，雪球正好砸在基德的背上。
基德猛地回头，看到新一嘴角那抹浅浅的笑意时，眼睛一眯，也捏了个雪球回敬过去。两人你来我往，很快就在雪地里闹了起来，笑声被冻在空气里，清脆得像碎冰。
最后还是基德先认输，他的鼻尖冻得通红，头发上落满了雪花，像顶着一头白霜：“不行了不行了，手都冻僵了，还是回去烤火吧。”
回到屋里，两人把湿漉漉的外套脱在门口，凑近壁炉烤手。基德的手指冻得有点红，新一伸手握住他的手，用自己的掌心给他暖着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。
“你看。”基德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，是个用雪捏的、歪歪扭扭的小狐狸，耳朵还掉了一只，“刚才在雪地里捏的，像不像你？”
新一看着那只缺了耳朵的雪狐狸，又看了看基德冻得发红的鼻尖，没忍住笑了：“哪里像？”
“眼神啊。”基德凑近了些，呼吸带着热可可的甜香，“你有时候瞪我的时候，就跟这小狐狸似的，明明心里没生气，还装作很凶的样子。”
新一的耳尖有点发烫，抽回手端起自己的热可可喝了一口，掩饰般地转移话题：“壁炉上的面包快烤好了，去看看。”
基德笑着跟在他身后，厨房的烤箱里，全麦面包的香气已经弥漫开来。他靠在门框上，看着新一认真检查面包熟度的侧脸，壁炉的火光落在他脸上，柔和了他的轮廓，连平日里锐利的眼神都变得温润起来。
“新一。”
“嗯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基德笑着摇摇头，“就是觉得……这样挺好的。”
新一顿了顿，没回头，嘴角却悄悄扬了起来。
面包烤得恰到好处，外皮酥脆，内里松软。两人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，分着吃一块面包，喝着剩下的热可可，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，偶尔说上几句话，更多的时候是沉默，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。
基德的头慢慢靠在了新一的肩上，呼吸渐渐变得平稳，像是又睡着了。新一低头看了看他，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沾着雪花化成的水珠，在火光下闪着微光。
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个姿势，让基德靠得更舒服些，自己则拿起手边的书，却没再看进去。
壁炉里的火还在烧着，雪还在下着，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。新一想，或许这样的冬天，才是最让人贪恋的——有暖炉，有热饮，有身边的人，还有这不必言说的，安稳的幸福。
等基德醒来时，雪已经停了，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雪地上，反射出耀眼的光。他看着自己还枕在新一肩上，脸颊瞬间红了，刚要挪开，却被新一按住了。
“再靠会儿吧。”新一说，声音很轻，“反正也没什么事。”
基德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起来，往他怀里蹭了蹭，像只满足的猫。
暖炉的温度刚刚好，面包的香气还没散尽，窗外的雪反射着温柔的光。这样的日子，好像能一直过下去，也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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