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顺着发丝滴落，砸在泥地上，发出细微的“嗒嗒”声。我靠在墙边，胸膛剧烈起伏，冷汗混着雨水滑进衣领。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马蹄踏地的闷响，贺昭的人已经出动了。
我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，把掌心贴在胸口。那枚玉佩还在，温热如血，像是提醒我——这一世，我不会再输。
“走弯道、听风声、忌直线。”白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。她教我追踪反制时说过，逃跑不是目的，是为了活命后更好地出击。
我睁开眼，侧耳倾听。雨势渐收，巷道里回荡着脚步声，但方向不一。有人在试探，有人在包抄。
我猛地蹲下身，从靴底抽出一把短匕，刀刃在暗中泛着幽光。我认得这把匕首，是白芷亲手打造的，锋利且轻巧，最适合近身搏杀。
我贴着墙根，缓缓挪动，避开水洼，脚尖轻点地面。前方传来低语：“那边去了，快追。”
我嘴角微勾，果然，他们在故意制造声音引我暴露位置。我反向而行，绕过一处断墙，借着灯笼熄灭的空隙翻入另一条小巷。
脚步声远了些，我喘息稍缓，却不敢大意。我知道贺昭不会放过我，他那一眼错愕，说明他已经怀疑了什么。
我继续向前，穿过一条狭窄的巷道，尽头是一处废弃的马厩，屋顶破败，漏下的雨丝打湿了干草。我闪身进去，靠在门后，屏住呼吸。
外面没有动静，只有风穿堂而过，卷起尘土。我点燃一缕火折子，借着微弱的光观察四周，确认无人埋伏。
我瘫坐在角落，靠墙休息，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玉佩。前世的记忆涌上来，那些背叛的画面一一浮现：贺昭站在墓前，手里攥着一枚棋子，眼神淡漠。他说，人死了，就该安分地躺着。
我咬紧牙关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硬生生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。
“这一世，我不会再输。”我低声说道，像是对自己说，也像是对命运宣战。
我调整呼吸，让自己冷静下来。白芷教过我，仇恨可以燃，但不能烧毁理智。我要活着，要亲手揭开当年的真相，更要让他跪在我面前，承认他的背叛。
我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透过缝隙望向外面。雨停了，天边泛起淡淡的灰，远处仍有脚步声在游走。
我闭上眼，默运呼吸，启动“因果窥视”。这是重生后觉醒的能力，能短暂预见关键事件的发展轨迹。
眼前忽然闪过数个画面：左路三人，右路两人，后方有箭手藏在屋顶。
我睁开眼，心跳加快，异能消耗太大，额头已渗出冷汗。但我知道，这是唯一的机会。
我迅速判断，选了右侧缺口。那里只有两人，且地形复杂，适合设伏。
我跃上横梁，借着断裂的木板翻过矮墙，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。我猫着腰，贴着墙根前行，避开了左侧三人的视线。
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他们发现我消失了。
我冷笑一声，绕到他们背后，借着一棵歪脖树隐蔽身形。
“人呢？”一人低声问。
“不可能跑那么快，肯定还在附近！”另一人回答，语气焦躁。
我悄然靠近，手中短匕紧握，准备出手。可就在这时，一阵风掠过，吹起我的衣角，也惊动了其中一人。
他猛地转身，举刀劈来！
我侧身避开，顺势一脚踢在他膝窝上，他踉跄跌倒，我立刻扑上前，短匕抵在他咽喉。
“别动。”我低声威胁。
他挣扎了一下，见我动作干净利落，立刻识趣地停下。
我扫了一眼四周，没人发现这边的动静。
“你是谁的人？”我问。
他咬紧牙关，不说话。
我冷笑：“贺昭不会救你。”
他脸色变了变，眼中闪过一丝动摇。
“你们的任务是什么？”我继续追问。
他终于开口：“彻查你的来历……将军只知你可疑，尚未确认身份，但上面也在盯着你。”
我眉头微皱，意识到问题比想象中复杂。
“上面？谁？”我追问他。
他摇头：“不知道……只是奉命行事。”
我沉默片刻，心中已有猜测。贺昭背后，还有人。
我将他敲晕，拖到树丛中藏好，又检查了他的随身物品。果然，在他袖中发现一枚令牌，表面刻着一个陌生的图腾。
我不认识这个图腾，但它让我心头一震——这并非贺昭的标志。
我把令牌收好，整理衣衫，抬头望向远方军营灯火。天色渐亮，雾气弥漫，林间一片静谧。
我轻声自语：“他已经开始怀疑了。”
我转身离开，步伐沉稳，心中却已开始盘算接下来的布局。
这场复仇，才刚刚开始。
我继续向林深处走去，脚步放得极轻，每一步都踩在落叶或青苔上，避开枯枝。空气里有股湿土混着腐叶的气味，风一吹，树影晃动，像无数只手在暗处伸缩。
前方传来一声鸟啼，短促而突兀。我立刻停下，靠在一棵树后。那声音不对劲——是人学的。
果然，下一刻，三道黑影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。一人低声说：“往那边去了。”另一人应声：“快追。”声音刻意压低，但语调僵硬，一听就是假的。
我嘴角微扬，果然，他们又想用声音引我出声。我反而贴着树干往反方向挪动，借着藤蔓遮挡身形。
走不多远，脚下突然一滑，我整个人向前扑去。我迅速伸手撑住地面，掌心沾了泥，膝盖也蹭到碎石，火辣辣地疼。
我屏住呼吸，等了片刻，没人发现。正要起身，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——有人在树上！
我猛地一翻，滚进旁边一堆枯叶中，几乎同时，一支箭钉在我刚才趴着的位置，箭尾还在微微颤动。
我握紧匕首，盯着那棵树。上面的人没再射第二箭，显然不想暴露更多位置。我也不动，等他先出手。
对峙不过几息，却像是过了很久。终于，那人耐不住性子，翻身跃下，动作干净利落地落在离我不远处。
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，猛地起身，匕首直刺他腰侧。他反应极快，横刀格挡，刀刃与匕首相撞，发出一声轻响。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他低声问，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，“竟能躲过我这一箭。”
我没答话，只是盯着他握刀的手。他的指节发白，显然是在用力。我忽然意识到，他不是一个人来的。
果然，身后传来沙沙声，另两人从背后包抄过来。我背靠树干，被三人围住，退无可退。
中间那人冷笑道：“你跑不了了。”
我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短匕，锋刃已有些卷边。这是我唯一能用的武器，现在却要面对三个人。
我缓缓吸气，闭上眼。再次睁开时，眼前闪现出几个画面：左边一人会先动手，右边的会绕到我背后，中间那人最后出手。
我心跳加快，异能消耗太大，额头已经渗出汗。但我必须赌一把。
我猛地甩出匕首，直取左边那人咽喉。他大惊，抬手格挡，匕首擦着他手腕划过，他在慌乱中后退几步。
我趁机冲向右边那人，一脚踢在他膝窝，他踉跄倒地。我顺势夺下他的刀，反手架在他脖子上。
“别动。”我低声说。
另外两人不敢轻举妄动，中间那人皱眉看着我：“你是谁？贺昭到底对你说了什么？”
我没有回答，只是盯着他，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。
我知道，今晚的逃亡还没结束。而这场复仇，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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