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像一层湿冷的纱布缠在脸上。我死死盯着贺昭手中的半枚玉佩，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喉咙。
"你到底是谁？"沈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。他的手有点凉，掌心还沾着墓里渗出的湿泥。
我下意识想挣脱，却发现贺昭正用那种眼神看着我——前世他最后一次见我时的眼神。那时我跪在他面前，求他放过白芷，可他只是淡淡地说："你该死了。"
"你不该带他来。"贺昭的声音很轻，却让我脊背发凉。
沈砚的手指在我腕上收紧："你们认识多久了？"
我想开口解释，可红盖头女子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："你以为这是重生？不过是轮回开始。"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胸前的玉佩，温润的触感此刻竟透着刺骨寒意。
贺昭往前走了两步。月光从墓穴裂缝漏进来，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。"她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，谈何复仇？"
"什么意思？"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抖。
"你以为靠那点记忆就能改变命运？"贺昭伸手碰了碰我脖颈上的疤痕，"可你连这道疤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。"
沈砚突然挥剑横在我们之间："够了！说清楚她到底是谁！"
贺昭笑了。那笑容和前世一模一样，像是用刀刻出来的。"你真以为她是重生？不过是有人把她的魂魄钉在轮回里，一遍遍重演罢了。"
我的手猛地按住胸口。异能不受控制地涌动，视野中浮现金色丝线。那些线缠绕在贺昭身上，延伸向看不见的远方。
"你胡说！"沈砚的剑尖微微发颤，"是白芷救了她..."
"白芷？"贺昭突然冷笑，"那个早就该死的人，凭什么插手这件事？"
话音未落，墓穴深处传来轰鸣。尘土簌簌而落，我踉跄后退，撞上腐朽的棺材。木板发出吱呀声，像是随时会塌陷。
贺昭转身走向墓室深处："想知道自己是谁，就跟我来。"
沈砚没有松开我的手腕。他的呼吸有点乱，像是在做某种决定。"等等。"他声音沙哑，"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..."
"那就更不该来了。"贺昭头也不回，"可她偏偏来了，不是吗？"
我忽然想起白芷临别前说的话："记住你是谁。"可现在，我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谁。
墓室比外面更深更暗。火把在沈砚手中摇晃，照亮墙壁上斑驳的壁画。画面越来越清晰——竟是我被钉入棺材的场景。
"这些..."沈砚的剑锋扫过散落的兵器，"这些不是古物。"
我蹲下身捡起一片残甲。边军制式，和沈砚身上穿的一模一样。指尖划过冰冷金属，前世的记忆突然翻涌——贺昭亲手将我钉进棺材，而沈砚就在帐外站着。
"你以为这是重生？"贺昭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，"不过是被人操控的棋局。"
"谁在操控？"我听见自己问。
"你自己难道没发现？"贺昭转过身，"为何每次濒死都会重来？"
"因为..."我攥紧胸前的玉佩，"因为白芷..."
"真是这样吗？"贺昭从袖中取出半枚玉佩。两块碎片在火光中映照，竟泛着诡异的红光。
沈砚突然拔剑指向贺昭："不管怎样，现在她在我的保护下。"
剑尖晃动，映出三人各怀心事的脸庞。我看着那两块玉佩，突然明白为什么它们总是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发烫。
"你早知道她的身份？"沈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。
"她连自己是不是她都不知道。"贺昭的话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沈砚猛地转向我："所以那些巧合...都不是偶然？"
我想摇头，却动不了。记忆中的画面开始扭曲——白芷救我的那天，贺昭就在山脚下站着；我觉醒异能的那天，沈砚正好在身边；就连红盖头女子出现时，沈砚也恰好握着我的手腕...
"不..."我后退半步，"我只是想活下去..."
"可你活的，是别人安排好的命。"贺昭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沈砚突然抓住我的肩膀："看着我！告诉我这不是真的！"
我抬头望进他的眼睛。那双眼睛里有我熟悉的温暖，也有我从未见过的痛楚。我想说什么，却张不开嘴。
"你看，连她自己都不敢说。"贺昭的声音带着几分怜悯。
沈砚的手慢慢松开。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脸，像是要把每一道轮廓都记下来。"所以...你接近我，也是计划的一部分？"
"不是！"我终于找回声音，"我..."
话未说完，墓室突然震动。尘土从头顶簌簌落下，金线不受控制地浮现。我看见无数个自己跪在高台下，贺昭举起匕首，每个"我"的眼中都流着血泪。
"小心！"沈砚一把将我拉开。几乎同时，一道金线擦着我的脸颊飞过，在墙上留下焦黑痕迹。
"等你见到主墓室里的东西，自然会明白。"贺昭转身消失在黑暗中。
墓室重归寂静。火把的光晕在沈砚脸上跳动，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的玉佩上："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？"
我想说话，却发不出声音。异能越发狂暴，金线在空中交织成网。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寻找什么，就像前世那些钉进棺材的铁钉。
沈砚突然伸手按住我的手腕："别让它失控..."
话音未落，金线猛然炸开。墓顶尘土簌簌而落，我看见黑影闪过——是红盖头女子的身影。她站在墓室尽头，正对我露出诡异的笑。
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沈砚担忧的眼神。
我踉跄着后退，掌心抵住冰凉的石壁。异能像是沸腾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，金线从指尖蔓延，刺入墙壁缝隙。
"别碰那些线！"沈砚突然拽住我的手腕。他的手掌滚烫，与我冰冷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。
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在狭小墓室里回响。金线不受控制地延伸，勾勒出暗门轮廓。那扇门比周围的石壁新得多，像是不久前才凿出来的。
沈砚握剑的手微微发颤："你早就知道这些？"
我想摇头，却发现喉咙发紧。记忆中的画面开始扭曲——白芷救我的那天，贺昭就在山脚下站着；我觉醒异能的那天，沈砚正好在身边；就连红盖头女子出现时，沈砚也恰好握着我的手腕...
"所以..."沈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"那些巧合...都不是偶然？"
我想开口解释，却看见自己的指尖开始浮现金线。它们缠绕在沈砚的手腕上，像蛇一样游走。
他猛地松开手。我的后背撞上石壁，灰尘簌簌而落。金线顺着墙缝蔓延，在地面织成诡异的图案。
"你看，连她自己都不敢说。"贺昭的声音带着几分怜悯。
沈砚的目光扫过我的脸，像是要把每一道轮廓都记下来。他的视线最后停在我胸前的玉佩上，那里正泛着微弱红光。
墓室突然震动。尘土从头顶簌簌落下，我踉跄半步，伸手扶住棺椁。指尖触到腐朽木料的瞬间，前世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——贺昭举起匕首，我躺在这里的一百次轮回。
"小心！"沈砚一把将我拉开。几乎同时，一道金线擦着我的脸颊飞过，在墙上留下焦黑痕迹。
我跌坐在地，看见黑影闪过——是红盖头女子的身影。她站在墓室尽头，正对我露出诡异的笑。
沈砚突然伸手按住我的手腕："别让它失控..."
话音未落，金线猛然炸开。墓顶尘土簌簌而落，我看见她的嘴唇在动，似乎在说什么。可声音被轰鸣吞没，我只看清最后一个口型：
"跑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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