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连数日,谢云止都闭门不出,独自在屋内专心炼丹。炉火昼夜不息,药香弥漫整个房间,而他对外界的动静浑然不觉,就连齐栩白何时到来也未曾察觉。
谢云止炼丹数日,而谢云逸与齐栩白之间的争吵竟也持续了数日。一周后,当谢云止推开房门,步出屋外时,正撞见谢云逸和齐栩白在庭院中争执不休。他眉头微皱,心中一阵烦闷。这些日子以来,耳边充斥的尽是两人无休无止的口角声。明明都不是少不经事的孩子了,却为了一些琐屑之事吵得天翻地覆,连片刻安宁都不留给他。成年人的世界,拳头说话不就得了?何必这般纠缠不清,扰得他头昏脑胀,连炼丹的心境都被搅乱了几分。
“你还好意思说,这不分明是你弄得吗!”谢云逸眉头紧蹙,声音扬起几分,与齐栩白针锋相对。齐栩白却寸步不让,语气凌厉地回击:“胡说八道!要不是你刚才突然撞过来,我怎么会弄成这样?”他的眼神里满是倔强,仿佛一触即发的焰火。谢云逸不甘示弱,干脆利落地甩出一句:“我不管,这事就是怪你!” “怪你才对!”齐栩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顶了回去。 “怪……”谢云逸刚要继续争辩,却忽然顿住,似乎被什么情绪攥住了喉咙,一时竟接不上话来。空气在这一刻凝滞,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息几乎溢出了边界。
谢云止只用了一丝灵力,便让两人瞬间失声,无法再争吵。见他们终于安静下来,他才淡淡开口:“怪我。”谢云逸一见到自家哥哥现身,立刻眼泪汪汪地扑了过去,满脸委屈,那双湿润的眼睛仿佛在控诉:“哥,你看看他!明明不是我干的,他却硬要栽赃给我,你可得替我主持公道啊!”而齐栩白毫不示弱,用妖力挣脱了禁锢,随即愤然说道:“恩人,你瞧你这好弟弟,做错了事不仅不认账,还反过来污蔑我!”
谢云止望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,不由得轻叹一声。他抬手解开了谢云逸身上的禁制,又随手一挥,将与齐栩白同等妖力的灵力注入弟弟体内。他眉梢微扬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:“外面,去打吧。”这一句话如同一道无声的命令,瞬间点燃了空气中的战意。下一刻,两道身影已闪至院外,招式凌厉,斗作一团。
许久之后,两人的动作终于缓缓停下。“怎么不继续了?难道是打不过吗?”谢云逸和齐栩白早已筋疲力尽,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:“认输。”谢云止凝视着他们,无奈地再次叹息了一声,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可奈何。
谢云止凝视着自家的弟弟谢云逸,转身走进屋子,取出了刚炼制好的丹药。他将那丹药递到谢云逸面前,简短地吐出两个字:“吃了。”谢云逸盯着哥哥掌心的丹药,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颗“巧克力豆”。尽管心中满是疑惑,但他依旧选择相信兄长,毫不犹豫地将其吞下。
谢云止凝视着眼前盘膝而坐的谢云逸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他想起当初自己也曾教导过这个弟弟如何打坐修行。然而此刻,谢云逸才刚坐下不久,身体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,剧烈的疼痛让他眉头紧锁,冷汗一滴一滴从额角渗出。尽管如此,他依旧咬紧牙关,没有丝毫反抗之意。谢云止的目光微微一动,终究还是被触动了心底的柔软之处。他抬起手,指尖泛起一道柔和的灵力光芒,缓缓注入谢云逸体内。随着灵力的流动,那股强烈的痛楚似乎减弱了几分,但谢云止心中却升起了疑虑——这枚丹药炼制的过程中不过出了些细微差错,为何药效竟会如此猛烈?他明明已经分去了大半,剩下的部分按理不该再造成这般负担才是……
他那异常冷漠的脸上,悄然掠过一抹担忧之色,却如风拂水面般,转瞬便被他不动声色地掩藏起来,仿佛从未存在过……时光悄无声息地流逝,仿佛连空气都被这沉默吞噬,只余下无尽的寂静在空气中蔓延。
“成功了!”一道满含惊喜的声音骤然响起,谢云止抬眸望去,只见谢云逸的周身正萦绕着“水”与“火”两种截然不同的元素。水火相生相克,自古便是难以调和的存在,如今却在他的掌控下显得如此和谐。看来,那枚丹药的确没有白费,但更为关键的是谢云逸自身的意志力——若非他心志坚韧,又如何能驾驭这等矛盾之力?谢云止心中暗自感叹。
谢云止凝视着谢云逸,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,他轻声赞道:“云逸真是厉害,如今都已经成为修士了。”他的目光柔和似水,带着几分期许与宠溺,继续说道:“以后云逸可要用心修炼,说不定哪一天,还真得靠云逸来保护哥哥了呢!”
谢云逸刚刚运转灵力完毕,此时身体略显虚弱,意识也有些模糊。然而,他依旧隐约听见哥哥谢云止轻声呢喃:“云逸真厉害……以后云逸用心修炼……云逸来保护哥。”那声音带着几分欣慰与期待,像一道暖流缓缓渗入他的心间。谢云逸心中一震,强撑着精神,用微弱却坚定的语气答道:“好。”稍作停顿,他又低声说道,“哥,我去休息一会儿。”谢云止看出了他的疲惫,眼底掠过一抹心疼,轻轻扶住他的手臂,将他搀向房间。一路上,谢云止的手掌温暖而有力,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和关怀,让谢云逸的虚弱感稍稍缓解了些许。
谢云止安顿好谢云逸后,转身望向齐栩白,眉间微蹙,问道:“你们俩怎么就吵起来了?”齐栩白抿了抿唇,神色略显不耐,并未直接作答,却忽然仰起头,语气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执拗:“恩人给他吃的什么?我也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