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庆历宫变》第六章 朝堂的妥协

早朝的争吵比前日更烈。何郯捧着《太祖实录》，跪在丹墀上："陛下！太祖定下的规矩，失职者斩！杨怀敏难道不该死？"

夏竦立刻反驳："太祖也说过，刑不上大夫。杨怀敏虽有错，却非主谋。"

两人的声音撞在殿顶的藻井上，落下细碎的尘土。赵祯看着阶下争执的群臣，忽然觉得头痛欲裂。他想起昨夜皇后说的话："陛下是要做宋仁宗，还是要做唐德宗？"那女人的眼睛在烛火下亮得惊人，像在看透他的五脏六腑。

"杨怀敏，"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"降为左藏库使，外放磁州。"

夏竦刚想求情，却被皇帝的眼神制止了。何郯还想再说，被鱼周询悄悄拉住。老御史朝他摇了摇头，目光扫过殿外初开的迎春花——再争下去，怕连这结果都保不住。

退朝时，丁度拦住夏竦："夏相公，这就叫制衡？"他指着被贬官员的名单，"杨景宗他们去了偏远州府，杨怀敏却去磁州，离汴京不过三百里。"

夏竦捋着胡须，笑得高深莫测："丁相公不懂，有些棋子，放远了才好用。"他没说，磁州的守将是他的门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