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庆历宫变》第七章 红绳的余温

张美人最终没得到"尊异之礼"。陈执中拿着张方平的奏折，在皇帝面前磕得头破血流："陛下若行此礼，老臣就死在这殿上！"他把奏折展开，"舍皇后而尊美人，古无是礼！"

赵祯看着奏折上"天下谤议必大萃于公"的话，忽然想起曹皇后的金簪，和张氏那双总是带着怯意的眼睛。他挥了挥手："罢了。"

坤宁宫的桃花开了，皇后坐在花下，看着小宦官们放风筝。那个腕系红绳的小宦官已经外放，临走前送来一小包东西——是他剪下的那缕头发，用皇后给的红绳系着。

"娘娘，"宫女递上最新的奏折，"王胜的党羽又抓了十几个，都是崇政殿的亲从官。"

皇后接过奏折，上面的朱批写着"斩立决"。她忽然想起正月那个夜晚，颜秀的刀划破宫人的手臂时，那声凄厉的尖叫。

"把这些头发，"她将红绳包好，递给宦官，"送到昭勋阁，跟太祖的佩剑放在一起。"

昭勋阁的钥匙由皇帝亲自掌管，可皇后知道，总有办法送进去的。就像那些没说出口的话，没查到底的案，总会顺着看不见的缝隙，渗进史书的字里行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