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下午,刚走出教室,后面传来了叶阳的声音。
“莉恺!刚想找你来着,你怎么一下子没影了?也没啥事,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英语笔记还你了,谢啦。”
“这不是要上英语课了嘛?就赶紧过去。”
因为胜男动作一向很麻利,我也不得不走快些。
“嗯...感觉你最近心情很好的样子哦。”
叶阳稍作思考后对近期的我做出了评价,让我有些意外。
“啊?是有点积极过头了吗?”
我不大明白,说一个人“心情很好”算是褒义还是贬义,姑且先当作贬义。
“抱歉抱歉,我不是这个意思,你开心就好,开心最重要啦,没什么不对的。”
开心最重要?我还是第一听人这么说。
在我的记忆中,若是我表现得很安分,不吵不闹的,父母和长辈口中流出夸赞的可能性更大一些。
如果一直“开心”下去,时间会不会变得更快呢?
总之不像是坏事。
前段时间,迟钝的我才意识到既然是“朋友”,那仅仅在音乐课上才会显现的亲密关系还远远不够。
于是,我毅然向胜男发出一起吃午饭的邀请。
要说和朋友一起吃午饭,叶阳倒是时不时邀请我,而我主动邀请别人还是第一次。
与胜男度过的时光总是白驹过隙般擦肩而过,我越发觉得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”这句话是不容置疑的真理。
我的世界里有着形形色色的人,好像一间屋子里游离着四散的光线,放眼看去触手可及,而我从不屑于伸手。
直到她的出现,那些无所依靠的光线聚集起来,吸引了我去将汇集了无数光芒的一点捧在手心。
手机的提示音打断了我天马行空的想象。
“好啊好啊。”
胜男回复了我的消息。
周五放学时,我向她要来了微信账号,到家后便急忙添加了微信好友。
周日,也就是今天早上,我邀请她结伴去游乐园。
邀请的内容是我精心编写的———“我们今天一起去游乐园玩吧!我这里正好有两张票。”
“正好”是个谎言,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,当然是我昨天花钱买的。
想要和朋友享受不同的乐趣,在休息日相约出门无疑是不二之选,
“莉恺,你要出门吗?去干嘛打扮这么久?”
“和朋友出去玩。”
“你还有朋友呢?”
母亲的话语中总是有些不能理解的怪异。
我早早等候在游乐园门口,比预定时间早20多分钟左右
守时是约会时首当其冲的要事。
不对,“约会”并不恰当,只有那种关系才能这样形容。
那种关系...(脸红)
“啊!莉恺!久等了吧。”
“没有没有,我刚到。”
“刚到”的谎言也是约会必备的。
都说了不是“约会”,却不自觉这样想。
而不知何时,我们的手拉在了一起。
“胜男时光”作为我迄今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,有着最快的流逝速度。
一个下午的时间又在眨眼间飞逝至我身后,来不及回味。
最后的几十分钟,我们二人走上了摩天轮,此时白昼肉眼可见地逃窜离去,云层开始燃烧出红霞。
摩天轮缓缓升至最高处时,夕阳的余晖遍布了客厢内的每一处,反射在玻璃表面,倒映在胜男眼中。
我之所以知道,是因为我正看着她。
她的肩膀触碰到我时,全身触电似的颤动,回过神来只发现心脏跳的厉害。
她的心跳也是如此吗?
几平方厘米的肌肤接触固然不可能感受到心跳,我却依然想从这片皮肤中汲取着什么。
心脏跳得更厉害了。
当胜男转头看向我的一瞬间,心跳反倒停止般安静;当她露出微笑的一瞬间,心脏又咆哮起来。
恍然大悟,胜男在我的眼里不曾有过“朋友”的地位。
我爱着她,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她。
没有电视剧里那样以晚霞为背景热烈的告白,我把这份感情藏在了心里,直到与她道别前都保持着沉默。
对我来说,沉默是常态;对和胜男在一起的我来说却不正常。
“明天见!”
“明天见。”
再见、拜拜,都是告别的措辞,而当下说出口的偏偏是“明天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