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蝴蝶谷

月光下，母女二人的身影悄然消失在夜色中。

三日后，当杨逍和柳如烟一同回到小院时，只看到桌上静静躺着的一封信。

"柳姐：

这些年承蒙照顾，晓芙感激不尽。然人生在世，各有其路。我带不悔另寻去处，勿念。茶树下埋着给你的谢礼，望珍重。

柳青"

杨逍的手微微发抖，信纸在他指间沙沙作响。柳如烟已经冲进里屋，又跑出来："她们的衣物少了几件，不悔最喜欢的布娃娃也不见了！"

杨逍猛地转身出门，在茶树下挖出一个小木盒。里面是一支精致的银簪和几块碎银——这几乎是晓芙全部的积蓄。

"她发现了……"杨逍的声音嘶哑，"她发现是我们在暗中安排一切。"

柳如烟夺过信又读了一遍，突然抬头："今天是什么日子？"

杨逍一愣："四月十八。"

"七年前的今天，是你第一次让我去照顾她们的日子。"柳如烟脸色苍白，"她记得，她一直都知道……"

杨逍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。七年了，晓芙在他精心编织的安全网中生活，却始终清醒地记着每一个细节。而今天，她选择了在他们最放松警惕的时刻离开。

"找！"杨逍猛地转身，"把所有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！查每一个城门、每一条小路！"

但这一次，纪晓芙像是彻底从人间蒸发了一般。一个月、两个月过去，没有任何线索。峨眉派那边也毫无动静，显然晓芙并没有回师门。

第三个月的一个雨夜，杨逍独自坐在晓芙最后住过的房间里，手中握着不悔的那块绣帕。窗外雨声淅沥，如同他破碎的心在滴血。

"晓芙……"他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，"你到底在哪里……"

三个月后，杨逍奉命前往皖北处理明教事务。任务完成后，他鬼使神差地绕道去了蝴蝶谷附近——这里离当年他与晓芙初遇的地方不远。

时值盛夏，山谷中蝴蝶纷飞。杨逍牵着马走在山道上，忽然听到一阵孩童的嬉笑声。那笑声清脆悦耳，让他心头一颤——像极了不悔的声音。

他循声望去，只见溪边有二个孩子正在玩耍。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，身边是一个更小的孩子，约莫八九岁。杨逍的呼吸停滞了——那女孩穿着淡绿色的衣裙，扎着两个小辫子，转身的瞬间，他看到了晓芙的影子。

"不悔……"这个名字几乎是从他心底挤出来的。

就在这时，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林中走出，手里捧着一把野果。纪晓芙穿着朴素的灰色衣裙，发髻简单地挽着，比上次见面更加清瘦，却依然美丽如初。

"无忌，不悔，回来吃果子了。"她轻声呼唤。

杨逍如遭雷击，僵在原地。那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应该就是张翠山与殷素素的儿子张无忌，而那个蹦蹦跳跳跑向晓芙的女孩——毫无疑问就是他的不悔。

不悔长高了许多，眉眼间既有晓芙的温柔，又有他的影子。她亲昵地拉住晓芙的手，仰着头说了什么，惹得晓芙微微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