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卡5

舱门合上的轻响还没散尽，我捂着发烫的耳垂，指尖都在微微发颤。星图上的航线明明看了千百遍，此刻却模糊得像蒙了层雾。

“大哥……”我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轻唤了一声，声音低得几乎要被仪器的嗡鸣吞没。

不知站了多久，直到帕洛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：“卡米尔，雷狮叫你去前甲板。”我才猛地回神，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，快步走了出去。

雷狮正站在船舷边，手里没拿酒瓶，只是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星云带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几乎要覆住我脚下的甲板。

“大哥。”我站定在他身侧，保持着惯常的距离。

他转过头，紫罗兰色的眼眸在暮色里显得格外亮。“过来。”他朝我招了招手，语气里带着点随性的命令。
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往前挪了半步。他忽然伸手，揽住我的后颈往他那边带了带。这个动作太突然，我惊呼一声，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，鼻尖差点撞上他的锁骨。

“站稳了。”他低笑，手掌却没松开，反而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轻轻摩挲着我颈后的皮肤。“看那边。”

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，原本散落的星云忽然涌动起来，无数光点连成璀璨的光带，像一条横贯天际的河流。我看得有些怔神，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
“每年这个时候，迷雾港附近都会有流星潮。”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，带着点难得的温和，“以前没带你看过。”

我仰头看他，夕阳的金光落在他下颌线，把那道弧度勾勒得格外清晰。“很美，大哥。”

他低头，视线正好和我对上。距离太近了，近得我能看见他眼底映出的光带，还有光带里那个小小的、我的影子。“卡米尔，”他忽然开口，指尖抬起我的下巴，力道很轻，“你知道吗？每次看你算账时皱眉的样子，比这些星星好看多了。”

心跳像被流星砸中，轰然作响。我张了张嘴，却只发出气音：“大……大哥？”

他没再说什么，只是松开手，重新望向星空。但我能感觉到，他的指尖还残留着碰过我下巴的温度，烫得人发慌。

流星开始坠落，拖着长长的光尾划过夜空。我看着那些转瞬即逝的光芒，忽然觉得，有些藏在“大哥”这个称呼背后的心意，或许并不需要说破。

只要能这样站在他身边，听他叫我的名字，看同一片星空，就够了。

“大哥，”我轻声说，“今晚的流星潮，会持续到凌晨。”

他“嗯”了一声，侧过头看我，眼里的笑意比星光还要亮。“那就陪我多看会儿。”

我用力点头，把那句没说出口的“好”，藏进了和他并肩的剪影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