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卡6

流星潮的光芒渐渐淡下去时，天已经快亮了。甲板上有些凉，我拢了拢外套，却见雷狮脱下自己的披风，不由分说地披在我肩上。

“大哥，不用……”我想摘下来，手腕却被他按住。

“披着。”他语气笃定，指尖带着夜露的微凉，“冻感冒了，谁给我算补给账？”

披风上还留着他的体温，混着熟悉的气息，把晨风吹来的凉意都挡在了外面。我低头看着胸前垂落的披风系带，轻声道：“谢谢大哥。”

他没应声，只是往船尾走了几步，又回头看我：“还愣着干什么？过来。”

我快步跟上，见他在堆着的几个木箱旁坐下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。晨光漫过他的发梢，把紫罗兰色的眼眸染得格外柔和。

“坐。”

我挨着他坐下，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。远处的星轨还没完全褪去，他忽然开口：“卡米尔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偷跑出来吗？”

我愣了一下，随即点头。那时候我们还很小，偷了艘破旧的小飞船，在星际乱流里迷了路，最后是他凭着一股蛮劲把船开回了安全区。

“那时候你吓得脸都白了，却还攥着星图跟我说‘大哥，往这边走’。”他笑起来，声音里带着点怀念，“那时候我就想，有你在，好像什么都不用怕。”

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暖融融的。我看着他的侧脸，轻声说：“因为大哥很厉害。”

“哦？”他挑眉看过来，“比你厉害？”

“嗯。”我认真点头，“大哥是最厉害的。”

他忽然倾身靠近，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。晨光落在他睫毛上，投下细碎的阴影。“那你知不知道，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点蛊惑的意味，“在我眼里，你也很不一样？”

我的呼吸一滞，只能傻傻地看着他。他的眼睛太亮，像盛着刚才没散尽的星光，看得我心跳都乱了节奏。

“大……大哥？”

他轻笑一声，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，像小时候那样。“傻样。”

远处传来佩利打哈欠的声音，新的一天要开始了。他直起身，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去睡会儿，白天的航线交给我。”

我点头，站起身时，披风从肩上滑下来一角。他伸手帮我拢好，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的脸颊。

“去吧。”

我转身往船舱走，脚步有些飘。披风上的气息缠着我，像他刚才那句没说透的话。或许有些感情，不用明说，也能在日复一日的相伴里，变得越来越清晰。

我回头看了一眼，他还坐在木箱旁，朝我挥了挥手。晨光里，他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。

“大哥，”我在心里轻轻念着，握紧了胸前的披风系带，“我会一直在。”

这一次，不止是作为追随者，更是作为……想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