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荡的香樟树下

季雨桐把书包往玄关一放，就瘫坐在了沙发上。姑姑端着切好的西瓜走过来，见她耷拉着脑袋，戳了戳她的脸颊

万能人物怎么了这是？被谁煮了呀，一脸蔫样。

季雨桐没谁

季雨桐拿起一块西瓜，味同嚼蜡

季雨桐就是同桌好像生我气了

万能人物左奇函？

姑姑挑眉

万能人物早上不还好好的吗？是不是你又不小心把他练习册画花了？

季雨桐摇摇头，把下午教室里的沉默气压说了说，末了挠挠头

季雨桐我真不知道哪儿惹到他了，问他也不说，就闷着头冷战

姑姑了然地笑了

万能人物男孩子嘛，有时候就跟揣了个闷葫芦似的，心里有事藏不住，脸上倒先摆出来了。说不定过两天自己就想通了

话是这么说，季雨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，还是睡不着。她甚至点开了和左奇函的聊天框，打了又删，删了又打，最后只留下一句“晚安”，犹豫半天也没发出去

算了，明天当面问清楚。她攥着手机想，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

第二天早上，季雨桐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出门。香樟树下空荡荡的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，没有那个熟悉的白T恤身影

她心里空落落的，像被掏走了一块。原来他真的不等她了

张桂源季雨桐？

身后传来清亮的声音，季雨桐回头，看见张桂源站在不远处，手里拎着两个肉包，笑眼弯弯

张桂源等很久了？我妈今天蒸了包子，给你带了个

季雨桐谢谢

季雨桐接过还热乎的包子，指尖有点凉

季雨桐你怎么在这儿？

张桂源我妈说让我多跟你走动走动

张桂源挠挠头，自然地和她并排往公交站走

张桂源正好我今天也起得早，想着说不定能遇上你。对了，昨天历史笔记你看完了吗？有个地方我标了疑问

他自顾自地聊起了功课，声音温和，像清晨的阳光。季雨桐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，目光却总忍不住往香樟树的方向瞟，心里那点失落像潮水似的退了又涨

公交车上，张桂源给她讲物理竞赛的解题技巧，逻辑清晰，条理分明。季雨桐听得认真，可余光扫到后排空位时，总会想起以前和左奇函并排坐在这里的样子——他会把靠窗的位置让给她，会在她被阳光晃眼时悄悄拉上窗帘，会在她打瞌睡时用胳膊肘轻轻碰醒她

张桂源到了

张桂源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

两人一起走进教学楼，走廊里碰到不少同学，都笑着跟张桂源打招呼，目光在他和季雨桐之间转来转去，带着点好奇的暧昧

张桂源下午见

张桂源在（14）班门口停下，冲她挥挥手，露出浅浅的梨涡

季雨桐拜拜

季雨桐笑着点头，转身进了教室

刚走到座位旁，就对上两道目光——陈奕恒正挤眉弄眼地冲她使眼色，而左奇函趴在桌上，只露出一截黑发，肩膀微微耸动，不知道醒没醒

季雨桐放轻动作坐下，书包带刚碰到桌沿，左奇函突然抬起头。他眼底有点红，像是没睡好，目光落在她身上，没温度，也没情绪，像在看一个陌生人

季雨桐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还是算了，等他消气再说吧

早读课刚结束，张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来，拍了拍手

万能人物同学们安静一下，说个事——下周六学校运动会，咱们班需要一个举牌手，要求形象好、气质佳，还得有点身高优势。大家有没有推荐的？

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，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

万能人物我觉得林薇薇行啊，她是舞蹈队的！

万能人物不行不行，她太高了，举牌会挡着后面的人吧？

万能人物哎，你们看季雨桐怎么样？她昨天站在队伍里，特显眼！

不知是谁喊了一句，所有人的目光“唰”地投向了后排。季雨桐愣了愣，下意识地想低头，却被前排的女生推了一把

万能人物雨桐，你去呗！你长得好看，个子也合适！

万能人物就是就是，你穿校服站那儿，肯定比别的班好看！

陈奕恒张老师，我推荐季雨桐！

陈奕恒举着两只手说

季雨桐脸颊发烫，刚想摆手拒绝，就听见张老师笑着说

万能人物我看季雨桐同学确实合适，身姿挺拔，气质也文静。季雨桐，你愿意吗？

她看着全班期待的眼神，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，只好点了点头

季雨桐我……我试试吧

陈奕恒太好了

大家欢呼起来，陈奕恒冲她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

季雨桐松了口气，刚想坐下，眼角的余光瞥见左奇函。他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，正望着窗外，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，手指在桌角轻轻敲着，节奏快得有些烦躁

心里咯噔一下。他是不高兴自己答应了吗？还是……在想别的事？

这时，张老师又补充道

万能人物举牌手还需要两个护旗手配合，最好是男生，身高一米八以上。我看左奇函和张桂源就很合适，一个是篮球队的，一个是田径队的，形象都不错

张桂源 他不是别班的吗？

季雨桐老师张桂源不是别班的吗？

万能人物你说桂源呀 他本来就是我们班的 只是现在转去别班当体育生了

季雨桐哦这样啊

话音刚落，全班又是一阵起哄。陈奕恒在旁边吹了声口哨

陈奕恒函哥和张学霸，这组合绝了！

季雨桐猛地抬头，看向左奇函。他终于转了回来，目光直直地对上她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，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了涟漪

而教室门口，刚路过的张桂源听到了里面的动静，笑着停住了脚步，冲季雨桐挥了挥手，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

季雨桐的心跳，突然乱了节拍。她看着左奇函紧绷的嘴角，又看看门口张桂源温和的笑，突然觉得，这场运动会举牌的任务，或许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得多

举牌手还需要两个护旗手配合，最好是男生，身高一米八以上。我看左奇函和张桂源就很合适，一个是篮球队的，一个是田径队的，形象都不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