篮球赛开场哨响时，操场边的看台已经被女生们占满了。彩色气球挤在栏杆上，加油声浪一波高过一波，连广播里的音乐都被盖了过去。季雨桐刚跑完1500米，被陈奕恒拽到前排时，还在大口喘着气
陈奕恒快看快看，函哥上场了
陈奕恒指着球场中央，语气比自己打球还激动。
季雨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，左奇函正弯腰拍着篮球，红色球衣的号码在阳光下格外醒目。他起跳热身时，球衣下摆被风掀起，露出线条分明的腰线，场边立刻爆发出一阵尖叫
万能人物我的天，左奇函今天状态绝了！
前排的女生举着手机录像，声音发颤
万能人物刚才那个运球帅到我了！
万能人物听说他为了这场比赛练了三周
季雨桐抱着两瓶矿泉水，指尖被瓶身的凉意沁得有些麻。她看着左奇函在场上奔跑、传球、起跳，动作行云流水，左肩下沉的幅度几乎看不出来了。他投篮时手腕用力的弧度，和平时转笔的样子莫名重合，让她想起他在练习册上画受力分析图的专注
陈奕恒喂 小季
陈奕恒撞了撞她的胳膊
陈奕恒紧张吗？等下要亲手送水哦
季雨桐没理他，眼睛却没离开球场。左奇函又进了个三分球，转身时正好往看台这边看了一眼，目光扫过她时顿了顿，嘴角似乎扬了一下
陈奕恒看到没看到没？
陈奕恒在旁边跳
陈奕恒他在看你！
季雨桐的耳尖发烫，刚想反驳，就见场边突然骚动起来。一群女生举着水和笔记本往球员休息区挤，看架势是等不及比赛结束了
万能人物别挤啊！等他下来再说！
万能人物我这瓶是冰镇的，他肯定喜欢！
万能人物我的情书是用香薰纸写的，他一定会看的！
混乱中，季雨桐忽然瞥见两个安静的身影。张桂源站在看台另一侧，手里也拿着瓶水，目光落在球场上，表情淡淡的，看不出情绪。而更远处的香樟树下，沈念初靠在树干上，指尖转着支笔，视线在左奇函和她之间来回晃，像在看一场有趣的戏
终场哨响时，全场都站起来欢呼。左奇函被队友们围在中间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，贴在饱满的额头上。他拨开人群往休息区走，沿途的女生们纷纷递上水和纸条，他却像没看见似的，径直往季雨桐这边来
左奇函水
他走到她面前，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哑，摊开手
季雨桐愣了一下，才反应过来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。瓶身的凉意碰到他温热的掌心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
这一幕像按下了静音键。周围的欢呼和尖叫突然消失了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俩身上，空气里弥漫着惊讶和探究
万能人物他接了！左奇函居然接了她的水！
万能人物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啊？
万能人物不是说左奇函从不收女生东西的吗？
陈奕恒在旁边吹了声口哨，故意提高嗓门
陈奕恒哎哎哎，保持秩序啊！我函哥要补充体力，别吓到我们班的送水专员！
左奇函拧瓶盖的手顿了顿，没回头，却把水往季雨桐那边递了递
季雨桐刚要接，就听见张桂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
张桂源雨桐，你1500米跑得不错，我录了视频，要不要看看？
她转头，看见张桂源走过来，手机屏幕亮着，上面是她冲过终点线的样子。他笑得温和，眼里的光却比平时暗了些
季雨桐谢谢，不用了
季雨桐摇摇头，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左奇函。他正仰头喝水，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，侧脸的线条比平时柔和了许多
左奇函走吧
左奇函放下水瓶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看台外走
左奇函张老师说要开个小会
他的指尖很热，温度透过运动服布料传过来，烫得季雨桐心跳加速。被他拽着穿过人群时，她听见身后传来沈念初的轻笑，还有张桂源若有所思的声音
张桂源等一下，我也去
阳光穿过香樟树叶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季雨桐看着左奇函握着她手腕的手，突然觉得，这瓶矿泉水的温度，好像不止停留在掌心那么简单。而身后那两道若有若无的目光，像埋下的伏笔，预示着这场关于青春的较量，才刚刚开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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