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一盯着“毕业旅行”四个字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，直到听见门锁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，才猛地回神——是妈妈加班回来了。她赶紧把手机揣进睡衣口袋，假装趴在书桌上改小说，耳朵却竖得老高，听着妈妈换鞋的动静。
“加一，怎么还没睡？都快两点了，明天不上课了？”妈妈走进书房，手里拿着个奶茶袋，语气带着点疑惑，“刚在楼下单元门口看到这个，上面贴了张便签写着‘陈加一收’，是不是你同学大半夜送过来的？”
加一心里咯噔一下，手里的笔差点掉在键盘上，强装镇定：“啊……是出版社的姐姐！之前跟她对接漫画分镜，她说我给的细节特别有用，特意买杯奶茶感谢我，可能是顺路送过来的，妈你别多想！”她不敢提雷子，生怕妈妈追问“大半夜送奶茶”的合理性，更不敢说那个能监控心跳的诡异APP。
妈妈皱了皱眉，把奶茶袋放在桌角：“下次让她白天送，大半夜的多不安全。对了，这个快递下午就放保安室了，地址写的咱家，收件人是你，我看包装挺严实，打开看看是什么。”说完就转身去厨房热牛奶，留下加一盯着快递盒发愣——她最近没网购，出版社也没说要寄东西，谁会突然寄快递给她？
快递盒不大，巴掌大的尺寸，摸起来硬邦邦的，外面没印任何物流信息，只贴了张白色便签，上面画着个眼熟的篮球符号：跟《醋厂车间》APP里“等99号答案”的头像一模一样。加一咽了口唾沫，用美工刀划开胶带，里面居然是个银色智能手环，屏幕还亮着，显示着一行刺眼的字：“设备已绑定[99号笨蛋]，心跳数据将同步至《醋厂车间》APP，作弊无效哦～”
“不是吧……这也能找上门？”加一抓起手环，刚想扔进垃圾桶，手机突然震动，APP弹出新通知：“恭喜玩家获得专属心跳监测设备！后续游戏数据以手环为准，手动修改心跳值将触发惩罚——在校园论坛发布‘我作弊了’置顶帖，持续48小时。”
她吓得赶紧把手环塞回盒子，扔进书桌最底层的抽屉，还上了锁。刚做完这一切，周景明的微信就发过来了，消息还带着语音：“加一，我到你家楼下了，雷子的车刚开走，你把卧室窗户打开，我把草莓蛋糕给你递上去，再晚我妈该打电话催了。”
加一跑到窗边，掀开窗帘一角，看见周景明站在路灯下，手里举着个粉色蛋糕盒，卫衣帽子没戴，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。她赶紧推开窗户，压低声音喊：“你快回去吧！我妈刚回来，要是被她看到你在楼下，肯定要问东问西！蛋糕我明天去学校拿，你赶紧带回家！”
“没事，我把蛋糕放你家窗台，你一会儿偷偷拿进来。”周景明踮起脚，把蛋糕盒放在窗沿上，抬头看着她，眼神亮得像星星，“对了，那个APP的事，我跟我哥说了，他是计算机系的，明天早上帮我们查APP的IP地址，说不定能找到‘匿名管理员’是谁。你别害怕，有我在，肯定不会让它再监控你。”
加一鼻子一酸，点了点头：“嗯，你路上注意安全，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。还有，明天查IP的时候小心点，别被那个管理员发现了。”看着周景明转身离开的背影，她突然想起APP里的“历史名场面回放”——里面存着周景明在广播站告白的片段，当时他说“清华再好，也没有会写小说的陈加一”，现在想起来，心跳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加速。
她偷偷把蛋糕盒拿进来，刚打开尝了一口，手机突然震动，APP推送了条短视频：画面是刚才周景明站在楼下的样子，镜头还特意拉近，能看清他卫衣上的篮球图案，下面配着文字：“[等99号答案]对你的心动值：99%，吃醋值：0%（情敌已离开，醋意消散～）”。
加一差点噎到，刚想关掉视频，屏幕突然弹出“匿名管理员”的私聊窗口：“明日游戏预告：【毕业旅行目的地投票】！玩家[等99号答案]与[雷子]各提名一个目的地，由[99号笨蛋]投票决定最终去向～温馨提示：若选择雷子提名的目的地，需与他单独同行一天（仅限两人）；若选择周景明提名的目的地，可获得‘免罚卡’一张，下次游戏可抵消一次惩罚哦～”
“单独同行？这也太离谱了！”加一气得差点把手机摔在桌上，却又不敢出声，只能攥着手机在书房里转圈。她突然想起下午跟雷子聊漫画分镜时，雷子随口提过一句：“毕业旅行去海边挺好，听说看日出的时候告白，成功率特别高。”当时她还以为是玩笑，现在看来，他早就知道游戏内容了？
就在这时，抽屉里的手环突然震动，屏幕亮了起来，显示着她当前的心跳：125次/分。紧接着，APP弹出红色警告框：“检测到玩家心跳异常（＞120次/分），是否触发‘紧急暂停’功能？提示：使用暂停需消耗一次‘求助机会’，后续游戏无法再使用求助权限。”
加一盯着屏幕，手指悬在“确认”键上——她不知道该不该用求助机会，更不知道明天的投票该怎么选。如果选周景明提名的目的地，会不会显得她故意偏袒？雷子要是闹脾气，说不定会在出版社给漫画分镜使绊子；可要是选雷子提名的，周景明肯定会吃醋，说不定又要触发“醋精对决”，到时候还得在论坛丢人。
她正纠结，手环又震动了，这次是条陌生短信，发件人显示“未知号码”：“想知道‘匿名管理员’是谁吗？明天中午12点，学校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，我当面告诉你答案。记住，别告诉周景明和雷子，要是带了人，你永远别想知道真相。”
加一盯着短信，后背瞬间冒起冷汗。这个发件人是谁？怎么知道她在找管理员？又为什么不让她告诉周景明和雷子？她突然想起抽屉里的智能手环，还有那个没寄件人的快递盒——难道寄手环的就是这个发件人？对方到底想干什么？
她抬头看向窗外，夜色沉沉，路灯的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，像一个个诡异的光斑。加一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，又看了看抽屉里的手环，突然觉得自己像被人操控的木偶，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。而明天的图书馆之约，到底是解开谜团的钥匙，还是设好的陷阱？
她深吸一口气，删掉短信，把手机调成静音，心里默默想：不管明天等待她的是什么，都要去看看——她不想再被这个APP牵着鼻子走，更不想让周景明和雷子因为自己陷入麻烦。只是她没注意，书桌抽屉里的智能手环，屏幕还亮着，绿色的数据条正一点点上传到某个未知终端；而终端的另一端，有人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心跳曲线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，还对着旁边的人说：“你看，她果然上钩了，明天的戏有的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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