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加一揣着满肚子心事进教室，刚放下书包就被同桌小米扒着胳膊晃：“加一！你快看校园论坛！热榜第一都炸了！有人发‘醋厂车间’的截图，说99号笨蛋是你，还说雷子半夜去你家楼下送奶茶，周景明还跑去‘护食’，真的假的啊？”
加一心里咯噔一下，赶紧摸出手机点开论坛——置顶帖标题红得刺眼：“惊！《醋厂车间》实锤：陈加一被两大帅哥争抢，深夜奶茶battle太刺激！”下面附了张模糊的截图，正是昨晚APP里“雷子距离200米”的界面，评论区都快吵翻了：“所以周景明和雷子都喜欢陈加一？”“难怪上次在出版社两人差点打起来！”
“不是吧……谁这么闲把截图发上来了？”加一气得指尖发颤，刚想退出页面，周景明就拎着早餐走过来，把热乎的豆浆和肉包塞到她手里：“别理那些评论，我哥早上说APP的IP地址被多层加密了，查不到源头，但他发现昨晚APP同步过一次数据，接收端就在学校附近，说不定是咱们学校的人搞的。”
加一接过豆浆，指尖还是凉的：“我昨晚收到条陌生短信，让我今天中午12点去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，说告诉我匿名管理员是谁，还不让我告诉你和雷子……”
周景明的脸色瞬间沉下来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：“别去！肯定是陷阱！万一对方是赵宇怎么办？他上次造谣你抄袭没被处分够，现在说不定想借着APP搞更大的事，把你和我都拉下水！”
“可我想知道真相啊！”加一攥紧手机，指节都发白了，“那个APP都监控到我家了，还寄了智能手环，连我写小说卡文的样子都拍下来了，再这样下去，我们跟被监视的木偶有什么区别？”
两人正说着，雷子突然从后门走进来，手里拿着个蓝色文件袋，径直走到加一面前，把文件袋往桌上一放：“昨晚的奶茶你喝了吗？三分糖加珍珠，我特意让店员少放了冰，没凉吧？对了，毕业旅行我提名去青岛海边，那边日出超好看，你要是选我，我还能带你去栈桥找漫画分镜的灵感，出版社那边我还能帮你争取个小说推荐位。”
周景明立刻挡在加一面前，像只护崽的小狼：“你别打歪主意！加一不会选你的！毕业旅行是我和她的事，跟你这个‘外人’没关系！”
“外人？”雷子挑眉，掏出手机晃了晃，屏幕上正是《醋厂车间》的界面，“管理员昨晚跟我说了，我也是绑定玩家，有提名资格！再说了，我能给加一的资源，你能给吗？你除了会帮她补数学，还能做什么？”
“我能陪她写小说到半夜，能在她被造谣时挡在她前面，能……”周景明还想反驳，上课铃突然响了，老师抱着课本走进来，两人只好暂时闭嘴。加一趴在桌上假装睡觉，脑子里却乱糟糟的——去还是不去图书馆？去了怕被坑，不去又永远解不开APP的谜团。
好不容易熬到中午，加一找借口跟周景明说“去图书馆找数学复习资料”，独自往三楼走。刚拐过楼梯口，就看见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穿校服的女生，背对着她，手里拿着个跟加一抽屉里一模一样的银色智能手环。
“是你给我发的短信？”加一放轻脚步走过去，女生缓缓转过身，加一才发现是隔壁班的林晓——之前在论坛追更她小说的忠实读者，还经常给她留言提细节建议，比如“女主摔进沙坑时可以加个男主递纸巾的情节”。
“你怎么会……”加一愣在原地，眼睛瞪得溜圆，林晓把手环放在桌上，苦笑着低下头，声音有点哽咽：“《醋厂车间》是我做的，匿名管理员也是我。我本来只是想帮你和周景明官宣，你们明明互相喜欢，却总因为各种小事错过，我就想做个APP推你们一把——‘吃醋值地图’是想让周景明更主动点，‘历史名场面’是想让你回忆你们的甜蜜，可没想到后来雷子也掺进来，还引来了赵宇……”
加一震惊得说不出话，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：“你……你为什么要做这个APP啊？监控别人很不礼貌的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我知道错了……”林晓的眼泪掉在手环上，“我太喜欢你写的小说了，总觉得你和周景明就像小说里的男女主，不应该错过。上次在广播站看到周景明为你放弃保送名额，我就想帮你们一把，没想到反而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，图书馆的门突然被“砰”地一声推开，赵宇举着手机冲进来，声音大得整个楼层都能听见：“好啊！林晓！原来你就是匿名管理员！我早就怀疑你了！”他手里的手机正对着两人，屏幕上是校园直播界面，标题写着“《醋厂车间》幕后黑手曝光！陈加一合伙炒作，太恶心了！”
加一慌了，刚想冲上去抢手机，周景明和雷子突然跑进来——周景明一把夺过赵宇的手机，按灭屏幕，雷子则挡在加一和林晓面前，眼神冷得能结冰：“赵宇，你又想搞什么鬼？上次造谣加一抄袭，被老师警告还没记性？这次还敢开直播造谣，你是想被退学吗？”
赵宇被周景明拽着衣领，却还嘴硬：“我造谣？林晓都承认APP是她做的了！陈加一肯定是同谋，你们就是想借着APP炒作，让她的小说火起来！”
“不是这样的！”林晓赶紧站起来，眼泪还挂在脸上，“是我自己做的APP，跟加一没关系！我只是想帮她和周景明，没想到会被你利用……”
“别跟他废话！”周景明掏出自己的手机，点开相册里的截图——全是赵宇上次造谣加一抄袭的证据，还有昨晚他偷偷拍加一窗户的照片，“我现在就去找王老师，把你造谣、偷拍、开直播诽谤的证据都交上去，看这次学校怎么处分你！”
赵宇见状，脸瞬间白了，赶紧挣脱周景明的手，像只丧家之犬一样跑了。图书馆里终于安静下来，林晓低着头，声音小得像蚊子哼：“加一，对不起，都是我的错，我现在就把APP下架，把所有数据都删掉，智能手环也恢复出厂设置，再也不搞这种事了。”
加一看着林晓愧疚的样子，叹了口气：“没事，我知道你是好意，但以后别再做这种监控别人的事了，喜欢小说也好，想帮别人也罢，都要先尊重别人的隐私，有话可以直接说，不用搞这么复杂。”
周景明握住加一的手，对林晓说：“谢谢你的心意，但我和加一的感情，我们自己会处理。以后你要是还喜欢加一的小说，欢迎在论坛正常交流，我们都很欢迎。”
林晓点点头，当场拿出笔记本电脑，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，删掉了《醋厂车间》的所有代码和数据，又把智能手环恢复了出厂设置。加一看着手机里弹出的“APP已卸载，所有数据已清除”的提示，终于松了口气，感觉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。
走出图书馆的时候，阳光正好，暖融融地洒在身上。周景明把加一的手揣进自己的卫衣口袋，轻声说：“以后不会再有APP监控我们了，毕业旅行我们去青岛海边，就我们两个人，我带你看日出，帮你拍漫画分镜的素材。”
加一笑着点头，抬头看向周景明，突然发现他卫衣上的篮球图案，跟当初情书末尾画的“等99”符号正好重合——原来最好的缘分，从来不是靠APP推动的，而是藏在每一次“我护着你”的坚定里，藏在每一次“我懂你”的默契里。
只是他们没注意，不远处的香樟树后，雷子看着两人牵手的背影，掏出手机删掉了刚才偷拍的照片，嘴角却勾起一抹释然的笑。他掏出手机给出版社编辑发了条消息：“陈加一的小说推荐位我不抢了，让给她吧，她值得更好的。”或许，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幸福，也是青春里一种特别的圆满。
那场关于“醋厂车间”的闹剧，终于画上了句号，却也成了他们青春里最鲜活的回忆——毕竟不是谁的青春里，都有过被APP监控、被两个男生守护、被读者“神助攻”的荒唐又温暖的经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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