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：迟来的道歉

青藤中学的樱花节被取消了。

校长站在操场的国旗下，对着全校师生念了封迟来的道歉信——为当年对姜瑶霸凌的漠视，为压下的投诉，为藏起来的日记。台下的学生里，有几个低着头，他们是当年的目击者，如今成了初中生的家长。

“我们总说‘孩子间的玩笑’，可有些玩笑，能毁掉一辈子。”校长的声音很哑，“姜瑶同学的日记，我们会放在校史馆，旁边种满樱花，提醒所有人：旁观也是一种伤害。”

陈念的案子开庭那天，来了很多人。姜瑶的妈妈坐在旁听席第一排，手里抱着个樱花标本，是陈念让律师转交的——是她从宿舍找到的，姜瑶夹在日记本里的那片。

庭审时，陈念没为自己辩解，只是读了段姜瑶的日记：“今天念念给我带了樱花糖，她说等我们长大了，就去有很多樱花的城市，没人认识我们，就不用怕了。”

法官宣判时，她抬头看了眼窗外，春天的阳光正好，像极了日记里写的那个下午。

林野、沈砚和苏棠站在法院门口，看着警车开走。苏棠的相机里，存着张照片——是青藤中学校史馆的樱花盆栽，旁边放着姜瑶的日记，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，在“樱花”两个字上落了点光斑。

“听说周子昂的导师把他的事写成了案例，用在法律课上。”苏棠收起相机，“张老师退休后，去了姜瑶妈妈住的精神病院当义工，每天给她读报纸。”

沈砚望着远处的樱花树：“有些伤害没法弥补，但至少有人开始记得，开始道歉。”

林野的手机响了，是看守所的电话，护士说陈念在里面种了盆樱花，说“等花开了，就当是瑶瑶姐来看她了”。

挂了电话，他突然想起姜瑶日记的第一页，画着两个小女孩的简笔画，一个高一个矮，手拉手站在樱花树下，旁边写着：“我们要一直在一起，像樱花一样，就算会落，也要开得好看。”

风穿过街道，带来樱花的甜味。那些藏在黑暗里的伤痛，终于在阳光下，有了被看见的痕迹。而那些没能实现的约定，或许会变成樱花的种子，在另一个春天，长出新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