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默第二次被传唤时,带进审讯室的是他的大学成绩单——满页的A,还有好几项编程大赛的获奖证书。
“你成绩这么好,为什么要去快餐店打工?”陈野把成绩单推到他面前。
林默的指尖在桌沿上划了划:“我爸妈说,男孩子要独立,不能总靠家里。我姐的舞蹈课很贵,家里的钱要优先给她。”
“所以你嫉妒她?”
“不!”林默猛地抬头,眼里有红血丝,“我姐很疼我,她偷偷给我塞过钱,说让我别太累……她只是……只是被爸妈宠坏了,有点任性。”
“那你昨晚十点十五分,在干什么?”林夏调出通话记录,“你姐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陈浩哲,但通话结束后三分钟,你的手机信号出现在别墅区附近。”
林默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沉默了很久才开口:“我……我还是不放心,想再跟她聊聊借钱的事。我毕业论文需要台新电脑,不然赶不上答辩……”
“你进她家了?”
“没有,”林默的声音低下去,“我在门口听见她跟人吵架,好像是陈浩哲,两人吵得很凶,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。我怕出事,想进去,又怕我姐生气,就……就离开了。”
他的说法和陈浩哲的供述惊人地相似,却又像是在互相推卸。
这时,技术队传来更关键的证据:“陈队,我们在林曼房间的窗台上发现了半个脚印,尺码和林默的鞋完全吻合,而且上面沾着的灰尘,和他地下室的霉斑成分一致。”
更致命的是,林曼的指甲缝里,除了她自己的皮肤组织,还找到了微量的纤维——和林默昨晚穿的那件灰色卫衣完全匹配。
“你还想狡辩?”老周把证据拍在桌上,“你根本没离开,你从窗户爬进去了!”
林默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双手紧紧攥成拳头,指节发白:“我没有!我只是……只是看见窗户没关严,想提醒她,不小心碰了一下……”
“碰一下能留下脚印和纤维?”林夏追问,“你跟你姐到底吵了什么?是不是因为她不肯借钱,你就动了杀心?”
“不是!”林默突然提高声音,眼睛通红,“我怎么可能杀我姐!她是我唯一的亲人!”
审讯陷入僵局时,医院那边有了新动静——陈浩哲趁护士不注意,拔掉输液管跑了。
“他跑了?”陈野皱眉,“看来是心虚了。”
老周已经调出了全城的监控:“他没跑远,往城郊的废弃工厂方向去了,好像在找什么东西。”
三人组驱车赶去时,废弃工厂的铁门虚掩着。陈野推开门,看见陈浩哲正蹲在地上,对着个地沟哭,手里拿着块碎掉的手表——表盘上的照片,是他和林曼的合影。
“是我……是我害死了她……”陈浩哲看见警察,突然崩溃了,“我不该跟她吵架,不该推她……我当时喝多了,看见她摔倒了,头磕在桌子上,流了好多血……我吓坏了,就跑了……”
他指着地沟:“我跑的时候没看路,掉进来了,晕了好久才醒……这表是她送我的,摔碎了……”
老周下去检查,地沟里除了陈浩哲的脚印,还有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,取样后发现和林曼的一致。
“这么说,是他失手杀了人,然后逃跑时掉进地沟晕了过去?”林夏看着陈浩哲,“可林默的指纹和脚印怎么解释?”
陈野没说话,只是盯着陈浩哲手里的手表。表链上有处明显的划痕,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拽过。他突然想起林曼的手腕——法医报告里写着,她手腕上有圈淡淡的勒痕,不是很明显,当时以为是挣扎时留下的。
“你推她的时候,她手里拿着什么?”陈野问。
陈浩哲愣了愣:“好像……好像是个包,限量版的那个,她很宝贝的……”
陈野立刻给技术队打电话:“查林曼的包,是不是不见了!”
很快收到回复:“是的,林曼的爱马仕包不见了,家里翻遍了都没找到。”
陈野看向废弃工厂的深处,夕阳的光透过破败的窗户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长长的阴影,像个没说完的谎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