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棠的母亲在三年前因车祸去世，肇事司机至今逍遥法外。这个沈砚早就知道，但他从没想过，那场看似普通的车祸，会和父亲的旧案缠在一起。
“我妈以前确实在市建局做过会计。”档案室里，苏棠翻着母亲的旧相册，指尖划过张穿工装的照片，“但她很少提工作上的事，总说里面水太深。”她指着照片里母亲胸前的工牌，编号旁边别着朵玉兰花胸针，和照片上陌生女人的耳环款式完全一致。
林野突然“啊”了一声，从证物袋里掏出那半张合影：“你看这背景，茶馆墙上挂着的那幅《枫桥夜泊》，我昨天特意拍了照，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！这女人肯定来过这儿！”
沈砚的手机突然震动，是老地方茶馆的老板打来的。听筒里的声音混着杂音：“沈警官，我找到个东西，你现在过来拿……别告诉其他人，特别是姓苏的丫头。”
半小时后，三人再次站在茶馆柜台前。老板推过来个积灰的木盒，里面是枚玉兰花印章，边角刻着个极小的“棠”字。“这是你母亲落在这儿的。”他盯着苏棠，独眼龙的眼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，“当年她常来这儿，每次都跟沈工待在包间里，不知道在说什么。”
苏棠的指尖刚碰到印章，突然“嘶”了一声——印章底部有个细针似的凸起，刺破了她的皮肤，渗出血珠。更诡异的是，血迹落在印章上，竟晕开个淡红色的羊角骷髅。
“这是……血沁工艺？”林野咋舌，“只有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玉石才会这样，看来你妈早就知道‘幽灵’的存在！”
沈砚突然注意到印章侧面刻着串数字，和地铁爆炸案现场找到的金属片数字只差最后两位。他拿出手机计算，结果跳出个地址——城西的废弃水泥厂，正是苏棠母亲当年车祸的发生地。
“去看看。”沈砚的声音有些沉，他瞥了眼苏棠苍白的脸，“不想去可以留在这儿。”
“我必须去。”苏棠将印章握紧，指节泛白，“我妈死得蹊跷，刹车失灵的报告漏洞百出，说不定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林野的手机响了，是看守所打来的：“王伯刚才在放风时晕倒了，送医抢救无效，初步判断是心梗，但我们在他枕头下发现这个。”
照片里，王伯的枕头下压着张纸条，上面只有一行字：“玉兰花开的地方，埋着真相。”
废弃水泥厂的铁门锈得掉渣，推开时扬起的灰尘里，还能看见当年车祸留下的暗红血迹。苏棠站在水泥罐旁，突然指着地面：“这里的土被动过！”
沈砚蹲下身，用刀撬开松动的水泥块，下面果然埋着个铁盒。打开的瞬间，三人都愣住了——里面是本加密笔记本，还有盘老式录像带，标签上写着：“2015.6.18”，正是桥梁坍塌的前三天。
“这录像带……”林野刚要伸手拿，就被苏棠按住，“等等，我妈以前说过，重要的东西要藏在磁带上，不容易被发现。”她从包里摸出个随身听，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，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。
滋滋的电流声后，传出沈父的声音：“这批钢筋的检测报告是伪造的，老张已经被他们买通了……小棠妈，你把证据藏好，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，特别是……”
录音突然中断，只剩下苏棠母亲的啜泣声。林野正要吐槽，却见苏棠突然脸色煞白，指着笔记本封面的烫金图案——那是朵玉兰花，和印章上的图案分毫不差，只是花瓣里藏着个极小的缩写：LY。
“LY？”林野摸着下巴，“林野？这不是我的名字缩写吗？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沈砚没说话，目光落在苏棠颤抖的指尖上。她突然想起什么，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，夹层里掉出张照片——年轻的苏母抱着个婴儿，旁边站着的男人竟然是林野的父亲！而那个婴儿脖子上，戴着和印章同款的玉兰花长命锁。
雨又开始下了，敲在水泥厂的铁皮屋顶上，像无数只手在鼓掌。沈砚望着窗外的雨幕，突然明白这场局有多深——苏棠的母亲，林野的父亲，甚至可能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人，都被卷在十年前的漩涡里，而他们这些后代，不过是被推着往前走的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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