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局的审讯室隔音效果极好,却隔不住苏棠压抑的哭声。她手里攥着那段视频的打印件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——画面里母亲站在码头的背影,像根刺扎在她心上。
“会不会是合成的?”林野试图安慰,却被沈砚一个眼神制止。他知道现在任何安慰都是徒劳,苏棠需要的不是猜测,而是真相。
技术队的报告很快出来了:视频没有合成痕迹,但经过剪辑,缺失了关键部分;录音笔里的内容被处理过,最后女人的声音有明显的变调。“像是故意引导我们往某个方向想。”技术员指着声波图,“这里有段被抹去的杂音,恢复后像是……枪声?”
沈砚突然想起什么,调出苏母车祸的卷宗:“肇事车辆是辆套牌车,但现场留下了块保险杠碎片,上面有个特殊的凹痕。”他放大照片,“这形状……和老陈那辆旧吉普的保险杠完全吻合!”
“老陈撞死了苏棠妈?”林野咋舌,“他不是跟苏棠妈关系挺好的吗?还说要带她去看海。”
苏棠突然抬起头,眼睛红肿得像核桃:“我妈去世前三天,给我留过条短信,说如果她出事,就让我去取保险柜里的东西。当时我以为是随口说的,现在想来……”
保险柜在苏棠母亲生前工作的会计师事务所。打开的瞬间,三人都愣住了——里面没有现金,只有本加密账本,和张泛黄的全家福:年轻的沈父、林野父亲、苏母,还有个陌生男人,抱着个婴儿,站在老地方茶馆门口。
“这男人是老陈!”林野指着照片,“这婴儿是谁?看着有点眼熟。”
苏棠的指尖划过婴儿的脸,突然僵住:“这是……我小时候的照片!我妈说我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长大,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?”
账本的加密密码是苏棠的生日。翻开的瞬间,沈砚的呼吸骤然停滞——上面详细记录着十年前桥梁工程的资金流向,其中一笔五十万的转账记录格外刺眼,收款方是“沈卫国”,也就是他父亲的名字。
“我爸收了黑钱?”沈砚的声音发颤,指尖捏着账本的边缘微微发白。
苏棠突然指着账本最后一页的备注:“这不是你爸的字迹!是我妈仿的!你看这‘卫’字的写法,她总把竖钩写得特别弯。”
林野凑过来看,果然发现破绽:“还有这笔转账记录,日期被改过,原来的墨迹透过来了,是坍塌之后的日期!”
就在这时,沈砚的手机响了,是看守所的法医打来的:“王伯的尸检有问题,他不是心梗,是被注射了过量胰岛素,而且我们在他指甲缝里发现了点东西,像是……玉兰花的花瓣。”
三人立刻赶到看守所,法医递过来个证物袋,里面是片干枯的玉兰花花瓣,边缘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。“这是朱砂,常用于……”
“画符或者做标记。”沈砚突然想起老地方茶馆的香炉,“老板昨天烧的吊坠,里面好像就掺了朱砂!”
赶回茶馆时,里面空无一人,只有柜台上放着杯没喝完的龙井,旁边压着张纸条:“去墓园看看周明远的新邻居吧,她知道一切。”
周明远的墓碑旁果然多了个新坟,没有名字,只有块无字碑,前面摆着束新鲜的玉兰花。沈砚蹲下身,发现碑后刻着行小字:“吾女苏婉之墓”——苏婉,正是苏棠母亲的名字。
“我妈没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