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0章 人心

张教授看到沈砚，没有反抗，只是把玻璃罐放在书桌上，罐子里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，发出的声音像无数个婴儿在哭。“它饿了，需要新的心脏。”他指着墙洞，“林雅的诅咒是真的，这个孩子能活下来，靠的是人心的恐惧。你们越害怕，它越强大。”

墙洞里伸出无数根血管状的东西，缠向张教授的手腕，他却露出解脱的笑：“我女儿有救了，我找到匹配的心脏了，就在……”

他的话没说完，那些血管突然收紧，刺穿了他的皮肤。沈砚开枪打断血管，拉着张教授往外跑，身后的玻璃罐摔在地上，心脏滚出来，在地上蠕动，像有了生命。

“它不是靠心脏存活，是靠人心的恶。”苏棠捡起摔碎的玻璃片，上面映出自己惊恐的脸，“林雅的怨恨，张教授的贪婪，旁观者的冷漠……这些才是喂养它的养料。”

林野打开消防栓，用水冲那些血管，它们遇到水后开始萎缩，墙洞里传来凄厉的尖叫，像婴儿的啼哭，又像无数个女人的哭喊。

天亮时，404宿舍被彻底拆除，墙里的婴儿骨头和心脏瓣膜被送去火化。张教授抢救无效死亡，他的女儿最终接受了正常的心脏移植手术，活了下来。

李婷出院后转了学，临走前给苏棠留了封信：“我终于明白，404的诅咒从来不是超自然的，是每个知道真相却选择沉默的人，亲手把它养大的。”

学校恢复了平静，但关于404的流言还在继续。沈砚站在废墟前，看着工人清理瓦砾，发现块带血的墙皮，上面刻着最后一个名字——不是“雅”字辈，是周苒的原名“周雅”。

苏棠走过来，手里拿着周苒的日记本，最后一页被撕过，残留的字迹能辨认出几个字：“她们都知道……只是不说……”

“众说周知：恐怖的，从来都不是活见鬼，而是”——苏棠顿了顿，看着远处议论纷纷的学生，他们的脸上带着好奇、恐惧，还有一丝隐秘的兴奋——“是人心。”

林野开车过来，手里拿着新的卷宗：“市里出了个案子，一个网红在直播时突然心脏骤停，死前一直在说‘有人在挖我的心’，现场发现了个眼睛符号。”

沈砚抬头看向天空，阳光刺眼，却照不透某些人心底的黑暗。他想起404墙洞里的那些心脏，它们或许从未真正消失，只是换了个地方，藏在每个人的胸腔里，等待被贪婪和恐惧唤醒的那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