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老板兄妹没跑远。
警员在老槐树下发现了他们，两人正用刀往树干上刻着什么，树皮被划开的地方，渗出暗红色的汁液，像血一样顺着沟壑往下流。
“槐树流血了……山神要显灵了……”赵老板喃喃自语，手里的刀还在不停挥舞，他妹妹跪在地上，用手指蘸着树汁画符，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。
沈砚示意警员包围过去，赵老板突然转身，手里的刀指向被护住的陈安女儿：“把孩子给我！不然这棵树就会吸干全村人的血！”
老槐树的树洞里，不知何时被塞进了个稻草人，身上穿着陈安女儿的小衣服，胸口插着根银针，针尾系着的红绳垂到地上，被树汁浸透成了黑红色。
苏棠注意到树洞里还堆着些东西，用树枝扒拉出来一看，是十几个生锈的铁环，每个环上都刻着名字，最上面那个写着“王秀”——是王医生早逝的妻子。
“你们连死人都不放过？”苏棠的声音发寒，“王医生的妻子难产，是不是你们搞的鬼？”
赵老板的妹妹突然尖叫起来：“是她先背叛我们的！她发现我们用病死羊做腊肉，要去报官，就该被山神收走！”
王医生不知何时跟了过来，听到这话突然冲上去，死死按住赵老板：“是你们害死了阿秀！她生孩子那天，你们故意把接生的陈老爷子引走，让她大出血……”
混乱中，赵老板的刀划破了王医生的胳膊，鲜血溅在老槐树上，树干渗出的汁液突然变得浓稠，顺着树纹蜿蜒而下，真的像在哭泣。
陈安的女儿突然指着树顶：“妈妈，那里有个娃娃。”
手电光扫过去，只见树杈上挂着个小小的竹篮，里面躺着个婴儿的骸骨，身上裹着的襁褓，正是王医生在诊所里藏的那件绣着“安”字的小被子。
“是小满的孩子……”王医生的声音哽咽，“当年她生下来就没气了，我怕陈老爷子和赵老板发现，就藏在了树洞里……”
苏棠上前检查骸骨，发现婴儿的颅骨有细微的裂痕：“不是夭折，是被人用硬物敲击致死的。”她看向陈老爷子，他正被警员扶着站在远处，听到这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，咳出的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。
“是我……”陈老爷子的声音微弱，“我怕这孩子败坏门风，趁王医生不在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赵老板突然挣脱束缚，举刀冲向陈老爷子，沈砚果断开枪，子弹打在他腿上，赵老板扑通倒地，眼神却依旧凶狠：“你们都得死……槐树已经吸够血了……”
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，像只张开的巨手，笼罩着这片沾满罪恶的土地。树洞里的婴儿骸骨，树杈上的纸幡，还有那些刻着名字的铁环，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被掩盖的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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