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材仓库的真相

城西的药材仓库爬满了藤蔓，铁门被变异者撞得变了形，嘶吼声隔着老远就能听到。林晓换上紧身衣，将工兵铲别在腰后，玉佩在手腕上微微发烫——空间里此刻放着张老头给的燃烧瓶，还有李哲塞给她的“定位器”，说是方便医疗队接应。

她绕到仓库后墙，翻墙而入时，脚腕被藤蔓缠住。低头一看，那些藤蔓竟然在动，尖端泛着诡异的紫色，像极了变异者皮肤上的纹路。

“果然是活的。”林晓咬碎嘴里的薄荷糖，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。三年前第一次杀变异者时，她也嚼着糖，血腥味混着甜味，成了她记忆里最深刻的味道。

仓库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，货架上堆满了密封的药材箱。林晓按照李哲给的清单开始搜集，金银花、板蓝根、连翘…空间被塞得越来越满，直到她摸到最里面的货架，突然顿住——

那里没有药材，只有几十个玻璃罐，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个胚胎，青黑色的纹路爬满透明的囊壁，像缩小版的变异者。罐子上贴着标签，日期从三个月前开始，最新的一罐标注着“第47号实验体”。

林晓胃里一阵翻涌。她终于明白那些盖着白布的尸体是什么了，明白李哲烧的碎骨头来自哪里。所谓的疫苗，根本不是治疗药剂，而是用活人胚胎培养的病毒抑制剂。

“找到了吗？”李哲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，他身后跟着几个医疗队的人，手里都握着枪。

林晓缓缓转身，工兵铲握在手里：“你们不是医生。”

“我们是救世主。”李哲摘下眼镜，眼底没有了之前的温和，“这病毒能进化，只有不断培养新的抗体，人类才能活下去。那个小女孩…体质很特殊，正好适合做第48号实验体。”

仓库外传来变异者的嘶吼，越来越近。林晓突然笑了，她按下玉佩，空间里的燃烧瓶被一一取出，砸在堆成山的药材箱上。“你们知道吗？”她点燃打火机，火苗映着她的脸，“三年前，我也差点被当成实验体，是我爸妈把我推进了空间，他们自己…”

火苗舔舐着干燥的药材，浓烟滚滚而起。李哲等人呛得咳嗽，林晓趁机冲向窗口，身后传来枪声，子弹擦着她的耳朵飞过。

冲出仓库时，她看到张老头拄着拐杖，正用猎枪射击围过来的变异者。“丫头！这边！”他大喊着，左腿在地上拖出深深的血痕。

林晓冲过去扶住他，却被他一把推开：“带念念走！安全区不安全了，往南走，那里有个军区基地！”

火舌从仓库的窗户窜出来，映红了半边天。李哲的惨叫声混着变异者的嘶吼传来，林晓回头，看到那些泡在罐子里的胚胎正在火焰中扭曲，像一群即将破茧的怪物。

“张叔！”她想拉他一起走。

但张老头已经举起了猎枪，对准自己的太阳穴：“我这条腿早就不行了，别让我变成那些东西。”他笑了笑，露出豁了颗牙的嘴，“记得给我报仇。”

枪声响起时，林晓抱着赶来的念念冲进了皮卡。引擎轰鸣着驶离，后视镜里，安全区的方向火光冲天，曾经象征希望的围墙，正在烈焰中崩塌。

空间里的日记本第1099页，林晓写下：有些真相，比病毒更让人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