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全区的裂痕

皮卡驶进安全区时，瞭望塔上的瘸腿老头吹了声口哨。他手里的望远镜晃了晃，落在念念缠着绷带的脚踝上：“丫头，又捡了个累赘？”

“张叔。”林晓跳下车，将空间里的两桶汽油卸下来，“换些消炎药。”

张老头啐了口唾沫，慢悠悠地从塔上滑下来。他的左腿不自然地弯曲着，那是去年为了掩护林晓撤退，被变异者咬出来的伤。“消炎药紧缺，不过…昨天来了个医疗队，说是从省城逃出来的，或许有办法。”

林晓眼睛一亮。念念的伤口开始发炎，再不处理可能会截肢。她刚要说话，就见安全区的铁门被推开，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抬着担架匆匆走过，担架上的人盖着白布，露出的手背上布满青黑色的纹路。

“那是…什么病？”林晓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。

护士脸色苍白：“不知道，像是新的变异病毒，接触过的人都会发烧，然后…”她压低声音，“变成那些东西。”

林晓的心沉了下去。她想起三年前末世爆发时，也是这样突如其来的病毒，一夜之间，城市就成了炼狱。

张老头拍了拍她的肩：“别担心，医疗队的李医生说有疫苗，就是原料不够。”他指了指东边的仓库，“他们在收金银花和板蓝根，说是能提炼抗体。”

林晓当即决定去搜集药材。她把念念托付给张老头，刚要转身，就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朝她走来，胸前的铭牌写着“李哲”。

“林小姐？”男人推了推眼镜，“听说你有空间？”

她警惕地皱眉：“有事？”

“我们需要你的帮助。”李哲的语气很诚恳，“城西的药材仓库被变异者围了，只有你能悄无声息地进去。只要拿到足够的药材，我们可以给念念最好的治疗。”

林晓盯着他的眼睛，那双镜片后的瞳孔很平静，没有周明那样的贪婪，也没有猎狼队的凶狠。但不知为何，她想起了便利店后巷那些青灰色的手爪——它们在变成怪物前，也曾是人的手。

“我需要看到疫苗。”她开口。

李哲犹豫了一下，带她走进医疗队的帐篷。冷藏箱里躺着几支透明的药剂，标签上写着“初代疫苗”。林晓伸手去拿，却被李哲拦住：“现在还不能用，需要低温保存。”

她收回手，指尖沾了点箱壁的霜花。空间里的冷冻格始终保持着零下五度，足够保存疫苗。但她没说，只是点了点头：“明天一早，我去仓库。”

回到张老头的瞭望塔时，念念已经睡着了。张老头递给她一碗热粥：“那姓李的不对劲，我刚才看到他偷偷烧东西，灰烬里有碎骨头。”

林晓握着粥碗的手紧了紧。她想起那些盖着白布的担架，想起手背上青黑色的纹路。空间里的日记本第1098页，她写下：安全区的裂痕，往往藏在最温暖的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