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城市温度”的初审结果出来那天，苏瑶正在给食味轩的新海报做最后的调整。
李曼拿着手机走过来，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：“过了，我们进终审了。”
苏瑶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一下，猛地抬头：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。”李曼把手机递给她，屏幕上是大赛组委会发来的邮件，“全国就二十个名额，我们是其中一个。”
苏瑶看着邮件里的“恭喜”字样，心脏“砰砰”直跳，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。张远从对面探过头：“恭喜啊苏瑶，我就知道你们能行！”
周围的同事也纷纷送来祝贺，苏瑶笑着一一回应，脸颊烫得像火烧。她看向沈逸的办公室，门是开着的，对方正低头看着文件，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。
“愣着干嘛？”李曼推了她一把，“还不去告诉沈总监？”
苏瑶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。
“沈逸哥，我们……进终审了。”她站在门口，声音有点发颤。
沈逸抬起头，脸上露出清晰的笑意：“恭喜，我就知道你们可以。”他起身走到她面前，“晚上组里聚餐，庆祝一下，我请客。”
苏瑶眼睛一亮：“真的？”
“当然。”沈逸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脸颊上，停顿了两秒，“好好准备终审答辩，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。”
“嗯！”
那天的聚餐定在一家日料店，包厢里气氛热烈。李曼难得喝了不少酒，话也多了起来，说起自己刚进创域时的糗事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。张远拿着手机拍个不停，说要给“未来的金奖团队”留纪念。
沈逸坐在苏瑶旁边，没怎么说话，却总在她杯子空了的时候，不动声色地给她倒上饮料。苏瑶偷偷看他，发现他喝酒时的侧脸很好看，下颌线清晰利落，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“苏瑶，”李曼突然举杯，“这杯敬你，要不是你坚持‘温暖传递链’的想法，我们也走不到现在。”
苏瑶连忙举杯：“是李姐指导得好，还有大家帮忙……”
“少来这套。”李曼打断她，仰头喝了杯酒，“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，觉得我以前对你太严了是不是？”
苏瑶连忙摇头：“没有……”
“有也正常。”李曼笑了笑，“我年轻的时候，比你还倔，总觉得自己的想法天下第一，结果碰了一鼻子灰。现在对你严点，是不想你走弯路。”她看向沈逸，“当年要不是沈逸拦着，我估计早就跟客户吵起来，被公司开除了。”
沈逸举起杯子，和她碰了一下：“你现在不是挺好的？”
“那是我悟性高。”李曼嘴硬道，引来一片笑声。
聚餐结束时，已经快十点了。沈逸看苏瑶住的地方和他顺路，便提议送她回去。
“不用麻烦沈逸哥了，我自己可以……”
“走吧，晚上不安全。”沈逸没给她拒绝的机会，拿起外套走了出去。
夜风带着凉意，吹得苏瑶清醒了不少。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，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。
“终审答辩准备得怎么样了？”沈逸先开了口。
“还在整理资料，有点紧张。”苏瑶踢着路边的小石子，“听说终审的评委很严格，还有媒体在场。”
“不用紧张。”沈逸的声音很温和，“你只要把自己想表达的讲清楚就行。评委看了你的片子，已经有好感了，答辩只是锦上添花。”他顿了顿，“我可以帮你模拟几次答辩，找出问题。”
苏瑶心里一暖：“真的可以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沈逸看着她，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像星星，“明天下午有空吗？我办公室没人。”
“有！”
走到小区门口，苏瑶停下脚步：“我到了，谢谢沈逸哥送我回来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沈逸看着她，“上去吧，早点休息。”
苏瑶点点头，转身往里走。走了几步，她忍不住回头，发现沈逸还站在原地看着她。四目相对的瞬间，苏瑶的心跳漏了一拍，慌忙转过身，几乎是跑着进了楼道。
回到家，林悦正敷着面膜看剧。看到她通红的脸颊，暧昧地吹了声口哨：“哟，约会回来了？”
“不是约会，是组里聚餐。”苏瑶嘴硬道，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，怦怦直跳。
“聚餐能让你脸红成这样？”林悦挑眉，“是不是跟沈总监单独相处了？”
苏瑶没说话，算是默认了。
“我就知道！”林悦激动地扯掉面膜，“怎么样怎么样？他跟你说什么了？”
苏瑶把聚餐的事说了一遍，包括沈逸要帮她模拟答辩。
“模拟答辩？”林悦眼睛发亮，“孤男寡女，办公室，这不就是偶像剧的剧情吗？”
“别瞎说。”苏瑶的脸更烫了，“他就是想帮我……”
“帮你是肯定的，但有没有别的意思，就不好说了。”林悦挤眉弄眼，“你没发现吗？他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，总给你开小灶，还帮你挡麻烦。”
苏瑶愣住，仔细回想，好像确实是这样。他会记得她随口提过的喜欢的设计师，会在她被赵鹏刁难时站出来维护她，会在她加班晚了的时候，给她留一碗热泡面……这些细微的瞬间，像藤蔓一样，悄无声息地在她心里滋长。
“别想太多。”林悦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顺其自然就好，先把终审答辩准备好，拿下金奖再说。”
苏瑶点点头，心里却乱乱的。她走到窗边，看着小区门口那个已经空了的位置，突然觉得，今晚的风好像格外温柔，吹得人心头发痒。
第二天下午，苏瑶准时去了沈逸的办公室。他已经准备好了答辩用的PPT模板，还打印了厚厚一叠评委可能会问的问题。
“我们开始吧。”沈逸坐在她对面，像真的评委一样，“请介绍一下你们的作品核心创意。”
苏瑶深吸一口气，开始陈述。她讲“温暖传递链”的灵感来源，讲那些真实的故事，讲每个镜头背后的细节……一开始还有点紧张，说着说着，就完全投入进去了。
沈逸听得很认真，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，等她讲完，才缓缓开口：“很好，逻辑很清晰，但有几个地方可以改进。比如，在讲‘为什么选择普通人做演员’时，可以加上‘真实的力量’这个点，评委很吃这一套。”
他拿起笔，在她的稿子上圈画：“还有这里，语速可以放慢点，带点感情，别像念稿子。”
苏瑶看着他认真的侧脸，心里暖暖的。她按照他的建议，重新陈述了一遍，果然流畅了很多。
不知不觉，就到了下班时间。夕阳透过窗户，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斑。
“今天就到这儿吧。”沈逸合上笔记本，“明天再练一次，应该就没问题了。”
“谢谢沈逸哥。”苏瑶收拾着东西，突然想起什么，“对了，我昨天看到有家很好吃的蛋糕店，买了块抹茶的，给你。”
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，递了过去。那是她早上特意绕路买的，知道他喜欢抹茶味。
沈逸愣了一下，接过盒子：“谢谢。”
苏瑶笑了笑，转身走出办公室。走到门口时，她回头看了一眼，发现沈逸正看着那个蛋糕盒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，像个收到礼物的孩子。
苏瑶的心跳又开始加速，她快步走出办公区，脸颊烫得厉害。她知道，有些不一样的东西，正在悄悄发生。就像春天的藤蔓，在阳光和雨露的滋养下，不知不觉就爬满了心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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